不是觉得军器监不该这样吗?那行,朝廷把军器监剥离出来得了。自己的营生,纯商贾行为,总没话说吧?
有诉求可以谈,想倒打一耙?没门!爷不惯你们这毛病。
“殿下,可有事奏请?”
富弼拦一下太子,却也不知道从何来周旋这般言论,从某种意义上,这话并没有错。
只是在这档口,用这种逼迫的方式,对太子殿下没用,甚至会激怒殿下。
他拦一下,希望能缓一缓太子殿下的怒气。
“陛下,富相,诸位臣工,崔郎中所言,也正是曦欲奏请的。如今工坊城环境之优美,工匠待遇之高企,甚至堪比士人,着实令曦惭愧。”
赵曦这一开口,都很讶异。怎么说呢,基于对太子殿下的了解,不可能当堂做出这般言论来。
邀请臣工参观工坊城,就意味着他有意将工坊城展示了,否则就工坊城那种守密的程度,朝堂想了解真不容易。
“做了诸多事,回头一看,原来都是错的。比如说军卒,本就应该战死沙场,但却因为盔甲的出现,他死的几率就少了。”
“这怎么能行?军卒就该死的,有了好的盔甲,他们死不了了。这是不对的。朝廷就应该伐些竹节,再做些梭標,让军卒站整齐了,让辽夏的骑兵砍死!”
“比如轨道,那就更不对了。有了轨道,南粮北运渠道就多了,这样势必会影响漕运的收益。”
“这肯定不行!汴梁百万臣民就应该靠着汴河,就应该依靠漕运。绝不可以有另外的渠道。因为,有了另外的渠道,即便是那些苦哈哈的百姓,也能吃到新粮了。他们都是贱民,没资格吃新粮!”
“咱再说工坊城。不管是军器监还是将作监,所有的匠人,本就该受苦力,就该着干最重的活,吃最难下咽的饭,住最简陋的房屋……然后制作最精良的器具。”
“以此类推,再往远追溯。有巢氏错了,不该让黎民有屋可居,神农氏也错了,不该尝百草解黎民之饥馑,孔圣人更错了,不该教化黎民……”
“崔郎中,可是此意思?以崔郎中之意,朝廷可以继续令军器监制作往日之军械,直接从工坊城搬出来。”
“没地方不怕,再找块地重建!不管购地的费用还是重建的费用,工坊城担了。”
“如此做来,崔郎中可还满意?”
辩论的最好切入口,是逮着论点中的不严谨,以此展开,放大,从而偷换概念,改变争辩的核心。
崔郎中这番话的意思,都懂,就是赵曦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