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注定了国朝的漕运,和朝堂的南方官员脱不开,扯不清。
至于铜矿……还没见着呢,漕运那是很久的了。
说道榷场,那就更乱了。不止是泉州、明州、广州这些大码头的市舶司,就是漕运沿路堤岸司,包括所有的边境城池,都有榷场。
这里面的猫腻,可不是一两家,三五家或者守边的才掺和,整个朝堂几乎全有份。
这些要是让太子殿下摸清了,几乎相当于断了所有的财路,哪那成呀!
而铁监,国朝最大的产铁基地就在徐州,毫无例外的又跟漕运扯上了……
所以,赵曦在回朝后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关于他职司的事,弄不成。
“殿下,发运使衙门统管漕运,储备钱粮巨额,从未做过清底之为,此为一。漕运所用之官吏,皆为铨选不中者,鱼目混珠混乱不堪,此为二。”
“历年漕运,官员吏卒,上下共为,侵吞漕纲,甚者以舟船沉没以灭迹,此为三。漕运衙门,自发运使以降,均出自沿途世家大族,本家于朝堂者甚多,此为四。”
“至于榷场与铁监,自漕运延伸,沿途榷场,除买卖粮食为,首位交易货物,便是铁矿生铁诸物……”
吕公著也是南方人,只是自其父为官,生长皆在汴梁。虽然宗亲中有涉足漕运勾当者,算是远亲了。
回汴梁后,吕公著针对太子殿下职司之事,与其兄长有了交流,也就有了这番话。
还好,吕公著终于还是推心置腹的跟他说了,否则赵曦都得考虑护卫营总教导换人了。
韩缜是河北人,进士及第后,地方转任不多,并未接触过漕运以及沿途州府的治理。
他不懂,但他有个已经对国朝相对熟悉的大哥……韩绛。
当他到家后,他大哥已经遣人在等着了。在听闻了他大哥所说的这些猫腻后,连夜托曹家往东宫递了书信,详细陈述了其中要害。
唉,这就是太子殿下,这就是皇家……恐怕处于深宫的老爹,根本不知道这些吧?
赵曦没准备去动谁的奶酪,断谁的财路,掀谁家的祖宗牌位,最起码现在还没这个想法。
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天下从来都不是一家一姓的,即便是这个时代,号称赵宋,也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天下,从来就属于全天下人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