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矛盾会集中在侬人之间,而广南官员身处局外,只参与调停,长此以往,侬人便无对国朝之仇恨,而是其侬人内部矛盾不断,也不再会有这般侬智高一呼百应的可能。”
堡垒从来都是从内部瓦解的。就是如今群情激昂,誓于王师决一死战的侬人,也不会有例外。
后世有句话,无所谓忠诚,只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
听闻侬智高于国朝,于安南均有依附之意,说白了就是想挟侬人全族力量,讨要个官职,还是虚名的。
而如今,广南安抚使衙门那些个空白文凭丢出去,还应承可居邕州那种大城,子女可与国朝子民等同。
赵曦认为,没几个傻子还会继续陪着侬智高寻死。
这个时代,周边的这些国度,还是相当羡慕做一个大宋人的,只不过国朝官员也太把自己当回事,眼里根本看不起这些蛮夷和山野之人。
“殿下,侬人做官?”
你看……余靖问出这话,就代表着整个国朝的意识。
赵曦很难理解,都是人,还是名义上一个国家的,那有那么多的差距,甚至连同僚都不耻为之。
“学士,人有群居之特性,只要群居自然会产生领导和被领导。一路走来,各位也都看到了锰矿开采的地方。”
“平息侬贼作乱后,王师大部回西北,而一旦锰矿启动,势必在周边形成邑,乃至城,而其间多为侬人。”
“那怕是劳役,日久天长,也会自然形成其中领袖。如其自生后对抗,何不由国朝任命?许以职,授予官,得于利,责其治。”
“说句不中听的,就是牲畜劳作,也得喂养得当不是?”
说的很明白了,这要是再理不清,赵曦也不准备再多嘴了。
观念需要改变,纯粹的改变太难,在利益驱动下的改变,只要是人,应该不可避免的试着去接受。
余靖不是僵化的人,而大伙也都喜欢钱财……明面上不是,有污士人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