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就是老板娘早些年病死的女儿。
直人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感叹了一句:“那孩子命不好,偏偏在家里最贫困的时候生病了。那还能怎么着?就算是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慢慢变得虚弱,然后断了呼吸罢了。这就是命呀,没办法、没办法”
因为朦胧的烟雾,我看不清直人脸上的表情,只能依稀感觉他似乎哽咽了一声,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我们沉默了很久。
要分离的时候,直人和我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挺想让你留下来照顾老妈的,至少让她留个念想。但老妈现在病得厉害,药费和医疗费都多得数不清,我实在没有多的闲钱留你一口饭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摇了摇头,清楚直人的确有难处。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光是自己要活下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怎还顾得了他人?
我看了一眼那边病床上不停喃喃着小雨名字的老板娘,咬了咬唇,转身打开病房的门,准备离开。
“晴子?”身后突然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
我茫然地转过头去,发现老板娘正带着笑容不停地抚摸怀里的玩具熊,轻轻地唱起了往日里给我唱的那些歌儿。
直人有些怀念地说:“啊啊,是家乡的歌啊。”
我张了张嘴,望着老板娘一边哼着歌一边小声地念着:“晴子呀晴子”,忽地感觉眼眶一热,狼狈地离开了那里。
之后我又去各种地方打工,大多数地方只能留我很短暂一些时间,有的人可怜我也有的人视我为下水道的老鼠。
而我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不知何时对拥有自己的一个家有了些许执念。
就在我都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干脆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的时候,出来扔垃圾的我突然看见一个浑身都是伤的女人。
注意到了我,女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的名字叫做惠美。也许是因为不幸的人总会吸引自己的同类,也许是因为这世间就是有多到数不胜数的不幸之人,看见惠美那双溢满泪水的眼睛,我立刻明白了她是和我一样身处不幸的人。
那一天看见伤痕累累的惠美,我没忍住,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到自己的临时住所里,拿珍藏的的药膏给她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