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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你能恨一个杀死你父母的人,却很难持续地憎恨一把杀死你父母的刀。

宇智波鼬确实是人没错,宇智波佐助凝视着那漆黑的、凝滞的阴影,但是这个人心如铁石,比石头还要无情,白白长了个人的样子。

“她教会了我宽容。”

“别误会,不是对你宽容,是对我自己宽容。”

宇智波佐助不再是伪装,或者说他伪装的成分在逐渐减少,他是真地开始平静下来了……或这样说,漠然下来了。

正如当初我爱罗形容他和他父亲之间关系时的话,他方才之所以会想要伤害宇智波鼬,观察宇智波鼬,是因为自己多少还把他当作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是,宇智波鼬用那无懈可击的表现向他证明他不想要这样一个亲人。

比之仇人,或许陌生人要更好一点。

宇智波佐助突然想。

“做错事的是木叶,是三代目和志村团藏,是你,甚至是族里想要叛乱的人,但不是我。”宇智波佐助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竟然能如此流畅地说出这番话,“我不应该用别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我是无辜受害的,那么,作为受害者,无论我要做什么,只要能让我高兴,我都有资格去做。”

“真是奇怪不是吗?萤姐明明告诉我这么做,可是她自己却没有做到。你一个人做错了事,却害得她饱受折磨,你对她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就真地一点反应都没有?”

短暂的沉默。

“我说了,佐助,我或许不比别人更了解她,但我绝对比你更了解她。曾经,她和贬低我的忍校学生动手,那是她唯一一次使用自己最讨厌的暴力。她之所以会动手,并不是因为我受到了伤害,而是因为那几个人的做法是错误的,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就会对社会有害。”

在宇智波佐助的怔愣中,宇智波鼬不疾不徐,不紧不慢地叙述着。

“事实是,她或许会为我的不幸而愤怒,甚至为之悲伤痛苦,可是她之所以能够有勇气和行动力真地举起武器,是为了更概念化的存在。她会为了他人的不幸而抗争,却不会为了特定一个人的不幸而抗争,她没有那样的力量和决心,只是一个会为了不想爬山而放弃朝阳的普通人。”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人,连忍者都不是的人,脆弱又胆小的人,却做到了忍界之神都没做到的事。每个人都可以是北极星,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崇高且无私的目标……佐助,不要再扭曲她的意志。”

阴影中的声音又平淡地沉默了下去,而宇智波佐助仍然在怔愣。

在这短暂的瞬间里,宇智波佐助想到了许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