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让部下去做的事就放权让部下去做,我不是教过你了?”
all for one侃侃而谈,只消几句话就安抚了满脑子都是“自己不被信任是不是做得还不够不可靠”的少年:“年轻人睡眠质量不好影响工作效率,你今晚好好休息。”
即便是心机诡谲如all for one,偶然也会流露出像是现在这般,转瞬即逝的温和时刻。黑雾抬眼看了一眼这位直属boss,自脖颈以上就雾气氤氲的头颅看上去毫无波动,没有明确五官的脸上连视线都显得明灭不可辨。
这幅难得温和的样子,就好像隔着一扇门和一方显示屏,冷淡地说着“放着别管”的是另一个人一般。
学校里,佐仓蜜柑捧着手机一脸纠结。按自己早些年的经验,再别扭的人也不至于发了十几条消息不回复一句话,这位柴村学长的冷淡程度,当真是称得上超弩级别了。
相泽老师倒是还算全须全尾地从合宿地赶了回来,刚到雄英就脚不沾地地把学生们一个一个送进了校医室,在蜜柑接到心操人使的消息赶往校医院时,就看到a班的班主任相泽老师一只手捧着明天记者招待会要用的资料,边看边和医生你来我往地说话,讨论着学生的伤情。
恨不得把自己一个人劈开当成两个人用。
“那个,相泽老师?”
佐仓蜜柑看向忙得不可开交的这位抹消磁头老师,突然觉得这种关键时刻过来添麻烦是不是不太好。
心操人使显然和相泽消太相处得更多一些,此时非常熟稔地走上前去,表示现在倘若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事,自己和佐仓可以帮忙去做。
“啊,那好,来得正好。”
相泽消太看了看这两名学生:“地下室放射科,麻烦帮忙取两份x光片子,正好我少跑一趟。”
心操人使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佐仓蜜柑愣了一下,转过身一溜小跑地跟了上去,在心操人使的身后小声说话。
“不,不是说要和相泽老师说之前的事吗?不过相泽老师他现在没问题吗,刚刚才治好伤又要操心学生们的抢救,明天还要召开发布会对吧……”
心操人使头都没回:“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尽最大能力去帮忙了吧。”
佐仓蜜柑跟在这位同班学霸的身后,心操人使的脚步毫不迟疑。医院的放射科内,心操人使在报了相泽消太的名字之后,带着口罩只漏出眼睛的医生指了指旁边的一沓,示意学生的x光照片就是最上面的两张。
佐仓蜜柑依言将两张x光片取了出来,第一张的右上角用回形针夹着一张标注名字的病例,上面写着的第一行小字映入眼帘——患者姓名:绿谷出久。
关于绿谷这个人,佐仓蜜柑实际上仅仅只见过一面,在体育祭开始之前,a班的门口曾经爆发起一场小小的冲突,在前往“事发地点”吃瓜围观的时候,蜜柑曾经和那位绿谷同学有着一面之缘。而对于这位少年更多的印象,则是来源于论坛上传的体育祭视频:明明相貌柔和性格内敛,却具备着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一般危险的个性,在具备霸道伤害的同时,也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创伤。
回去的路上,佐仓蜜柑把那一张x光片抽出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心操人使听闻是绿谷的x光片,也十分关注地凑了过来,只消一眼就让这个少年皱起了眉头。
无他,图片上的内容实在是太过惨烈。
曾经对于医学不甚了解的他们并不太懂绿谷的个性到底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就这张哪怕是外行都能看出严峻的x光片来看,情况显然比他们曾经预计的夸张得多。图片中,从大臂开始骨骼就遍布了大大小小的裂痕,好几根手指骨甚至已经反复骨折错位,在x光中扭出怪异的结构。这种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的场面,显然那位少年将这种危险的个性使用了不止一次。
“这,这得多疼……”
佐仓蜜柑感到有些愕然。
她是知道的,这些英雄科的学生们,还有普通科乃至支援科等的一大部分学生,都怀着一颗想要成为英雄的心,但是,能够牺牲到如此地步,折损到这种程度,都还要义无反顾地成为英雄,作为一条普通咸鱼的蜜柑终归在敬佩的同时,感到有些担忧和纠结。
“心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