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样子,似是甘愿这般做?”吕布皱眉看了看她道:“为何?”
“诛除国贼……”貂蝉嘴唇颤了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国贼?”吕布揉了揉脑袋,嘿笑道:“你可知道你所说的国贼,如今在为这关中数百万百姓的生计愁白了头发?你可知道这关中九成以上的耕田,都在你背后那些高士手中,你所说的国贼为了能叫朝廷有序运行殚精竭虑,而你身后那位正义之士却每日与高士饮宴?何为国贼?”
貂蝉一脸不信的看着吕布,很少会有人直接从税赋上去看问题,但这才是所有问题的根本,朝廷收不上士大夫的税,而百姓的税却又根本不够,要想维持朝廷,不动士大夫的前提下,就只能向百姓多征税,这么一看,谁在为朝廷做实事,谁在空谈一目了然。
“你一女子,心怀天下本是好事,但莫要用错了方向。”吕布指了指自己空掉的酒觞道:“换句话说,当这天下安危却要系于一女子腰带之上,那这天下……留之何用?”
貂蝉没有再说话,机械的帮吕布斟满了酒觞。
吕布看着溢出酒觞的美酒,没再去喝:“你若真想为天下做些事情,下次再见可告知于我,任红昌,没貂蝉悦耳,日后还是唤你貂蝉吧。”
貂蝉豁然抬头,一脸惊骇的看向吕布。
吕布却没再多说什么,扶案起身,径直离去,只留下貂蝉跪坐在桌案旁默默失神,直到王允听闻吕布离开后匆匆赶来。
“发生了何事?可是那吕布对你不轨?”王允进来,见吕布已经没了踪影,皱眉看向貂蝉道。
貂蝉摇了摇头,原本在王允的描绘下,吕布是个贪财好色之徒,但今日所见所闻,却是彻底轰塌了心中对吕布的刻板印象,此刻再听王允这般说,心中竟是生出几分排斥,不知道是排斥王允还是排斥对方这般污蔑吕布为人?
“义父莫怒,平陶侯并未对孩儿不轨,只是方才被拉到平陶侯身边急了些,腿足微痛。”貂蝉摇头道。
吕布的话,让她有些心乱,不是因为吕布,而是这些言语打破了她原本的认知,却没法反驳,你可以说士人多么高尚,德行多高,但这些东西都是虚的,是人的一种认知,但认知会出错的,古往今来多少身败名裂之人证明了这一点。
而赋税却是实的,虽然以她的身份不容易查,但王家的赋税动些心思还是能查到的。
没有不轨之举?
王允闻言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这吕布什么意思?就王允观察,吕布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从缯布之事就能看出来,很多时候吕布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这样一个做事不讲手段,蛮横无赖的滚刀肉,面对貂蝉这样的绝色女子会规矩?王允想不通,他不可能也不应该规矩的。
忽然扭头,看向貂蝉,面色渐渐变得冰冷:“贱婢,莫非是对那鄙夫动了春情!?”
仔细想来,吕布虽然为人不咋地,但样貌却是称得上英俊,就算王允看不上,也不得不承认吕布在样貌上还是略胜自己年轻时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