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思忖着,寻找普通人也能理解的措辞。
“他们是我的一部分。”
……淦,说出口了才觉出不对,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像绝世渣女吐露的茶言茶语!
诺维雅赶紧咳了两声,急急忙忙往海王发言上打补丁。
“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哦。每次这种时候,都会觉得‘啊,还是有人在乎我的’,会觉得自己正被需要。”
“偶尔觉得累了,这些想法就会变成非常、非常大的勇气。”
“阿银能理解吗?正是因为知道我需要,他们才会这样行事;不是他们太在意我,而是我——是我离不开他们。”
月色下的青年静默不语,充当完美的倾听者。
等她絮絮叨叨说完一大段,自顾自地怔怔出神,他才迟疑着抬起手来,试着虚虚触碰少女颤动的睫毛。
那双林中深湖般的绿眸抬起,映出他自己的影子。坂田银时登时回神,在一瞬的僵硬之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抱歉。只是刚刚有一瞬间,你看起来非常……悲伤。”
那副神态、那个眼神,似乎在缅怀着什么不可复得的重要失物,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是想起了什么人吗?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少女抿着嘴唇不说话,喝醉了的阿银嘲笑她扭捏又矫情,憋在心里不能见人的伤口晒不到太阳,一辈子都不会好。
或许是觉得那个难看表情不适合出现在这张脸上,当然更大的原因是他太醉了,谁能阻止一个醉鬼缅怀青春呢——他恶趣味地揉乱了女孩垂缎般的黑发,轻描淡写地告诉她从前那个孩子是如何被老师捡到,告诉她有关挚友和愉快童年,告诉她这视若珍宝的一切,是怎么在眼前失去的。
告诉她,自己短暂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