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大人。”

不知埋藏了多少百转千回的心思,沉甸甸的一声呼唤在门外蓦地响起,虽然隔着扇门,依旧把毫无防备的诺维雅吓得一僵,颇有做坏事突然被人发现的心虚感:“——长谷部?还、还在外面吗?”

“是,我在。”

嗨呀,这孩子怎么突然就不听话了呢?!

绞尽脑汁思考着要怎么安抚他,用什么态度才能让这人乖乖回房间睡觉去,脑子里一团乱麻还没抽出个线头,门外低沉的男声已经又响了起来。

“我明白……像我这样的刀剑,得不到您的信任也是理所应当的。”

并不稀有珍贵,甚至都不是她亲手锻出,连相处的时日都不过几天而已。

“所以接下来要说的话,在您听来会很可笑吧。”

付丧神的声音像是裹挟着夜雾的凉气,让她下意识打了个激灵。犹疑地偏偏头,试着用手臂的力量勉强坐起身来:“怎么会,为什么要这么——”

“请别说话。”

对方以相当强硬的态度打断了她:“我这边闻得很清楚,血腥味越来越浓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伤到的,但一定是相当严重的伤势吧?所以,我并没有花时间和您周旋的念头……只是希望能尽力说服您罢了。”

付丧神稍微顿了一下。没有等来敷衍的安慰和严厉的呵止,那么,这大概就是默许的意思吧。

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了些,指甲浅浅地镶进了皮肉里。

“您之前曾经和我说过的,有关本性的论断。虽然、如今的我并没有宣誓效忠的资格,但——但是正如您所言……”

「只要是主命,无论什么都为您完成。」

很努力了,可是无法发声。脑海中不断浮现的破碎片段,像是隐藏在海面下的冰山一样,越是打碎按压下去就浮现出来越多,让他所有的感官都开始钝化了。

……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