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维雅悚然一惊,右手条件反射地握紧了魔杖。
冲昏头了。
这个人很了解她,但不愿告诉她名字。这种看似为她着想的委婉拒绝,就已经暴露他的真实态度了。
她小心翼翼地撑着床单,从青年和床头的间隙里一点一点坐起身来。后者倒也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乖乖地挪远一点给她腾出位置。诺维雅稍稍松口气,动作干脆利落地从床上滚下来,麻溜站到了离这个危险人物最远的墙角。
这形势也太不利了——对方甚至连自己的行为模式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而自己这边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时刻准备着幻影移形逃跑的诺维雅抿抿嘴唇,到底还是不甘心地想试探一把。
“危险人物。”她冷冷地沉着脸,毫无波澜的绿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我以后会对你多加小心的,先生。”
“嗯,是吗。”
青年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淡了些,狭长眼眸终于完全睁开,玩味地与她对视:“虽然猜到你会这么说,但是因为这个就讨厌我也太得不偿失了……明摆着是陷阱也要往里跳啊。呐呐,小诺维,你想问什么?”
“不可信的消息来源,所传递的消息也是一样的不可信。”
已经完全从之前的异常状态里挣脱出来,诺维雅将魔杖举起,呈三十度角指着自己面前的地板。她估摸着自己的表情应该快要结一层冰霜出来了,因为对面那人的笑容越来越淡,“局面在我掌控之中,所以随你怎么闹都可以哦”的宠溺意味——不,应该说是无所谓的意味,已经几乎感受不到了。
“所以说啊,现在的你跟我完全不是一路人。”床上的青年喃喃着,似乎有些走神,“但是那个眼神,真讨厌啊。”
诺维雅全神贯注地听着他小嘟囔,努力收集某些有用的信息。被防备得严丝合缝的警戒对象也褪去了笑容,难得平静地打量着她。
“不走吗?呆在我这里安不下心的吧?”
“我只是觉得有点疑惑。”
她慢慢整理着当前状况,把所有的牌都摊到台面上来:“刚醒的时候,你应该并没有发现换了人……那个时候我感受到的东西,非常,非常的真实。”
所以才会心旌动摇地发问了。
“会那么鲁莽,当然是有一定把握的。如果你……”诺维雅忍着羞耻继续剖白,“如果你是我想的那个人,就绝不会回避我的问题。但既然你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