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朝一愣,随即目光变得冰冷:“那不如,等会儿咱们就…”说着,手中的刀刃又长了几分。
我摇摇头道:“傻小子,别总想着喊打喊杀的,你爹你娘办案的时候,难道也除了杀人啥都不会吗?说白了吧,他既然有胆子直接来找咱们,要么就是根本不惧幕盈风巡抚家三公子的名头,要么就是胸有成竹,料定此事我们一定会答应下来。不管是哪一种,咱们都应该先听听他怎么说才是。要他性命容易,回头解释起来却是十分麻烦的。倒不如将计就计,永绝后患,否则你就不怕日后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钟琪?这次是碰上了咱们,下一次,他幕盈风怕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吧?”
凌朝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是我有些心急了。”说着,便将短刀重新塞进了袖子里。
不一会儿,钟琪便带着几个小伙计进来了,这一次不光有新的茶具,还有几盘精美的糕点和两碟小菜,看样子是打算和我们促膝长谈了。
“钟店长,您这是…”我装作好奇地问道,钟琪神秘一笑,冲着我微微摇了摇头,便吩咐几个伙计收拾好房间退了出去。临走前,我与一张熟悉的脸对视了一眼,双方都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包厢的门便再次关上了。
钟琪落座,为我们斟上茶水,一面笑着说道:“瞧二位的打扮,应该不是本地人士吧?”我也笑着反问道:“钟店长究竟是看衣服看出来的,还是听声音听出来的?”
钟琪一愣,随即便有些尴尬地收敛了笑容坐回原位道:“兼而有之吧。二位公子气度不凡,不似行商,倒像是走南闯北的江湖少侠。听说二位今日是来给我家掌柜送货的,倒有点儿像镖局的镖师,让人倍感亲切啊!”
镖师…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听人提到过这个名词了,如今听他这么一说,我眼前立刻浮现出无数熟悉的脸庞,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过得好不好,家里的生意怎么样了?
心里想着,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钟店长你也和镖局…”随即就被凌朝不动声色地拽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改口道:“哦,我的意思是钟店长莫不是也曾想过去做个镖师?”
钟琪笑着摇了摇头道:“公子说笑了,您瞧瞧我这样的,别说去做镖师了,就是当趟子手都不够资格不是?实不相瞒,钟某乃是关西人士,自幼家贫,读不起书,学不了武,本该是个浑浑噩噩过完一辈子,甚至干脆早早被冻死街头的命运。”
“可就在我六岁那年,一队过路的镖师拯救了我们整个村子的命运。我记得当时是十冬腊月,数九寒天的,他们当时应该也是走镖回来,估计是为了尽早赶回去,不想受这一路的风霜之苦,这才抄近道从我们的村子穿了过去。”
“记得当时他们看到我们时的眼神,是悲悯,是同情,是不忍。我还记得领队的那个少年,个子不高,黑黑瘦瘦的,却体格健壮,是个小眼睛的英武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