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朝面上顿时一片羞红,恼羞成怒地推开我的手嚷道:“边儿去边儿去!少来这一套!我…我才不是那般小孩子呢,一根儿糖葫芦就想打发了我?哼,没门儿!”
“哈哈哈…”众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大笑起来,我笑着说道:“哦感情这会儿你又不是小孩子啦?你小子这年龄变化也太不稳定了,这以后可让我们怎么看待你啊,啊?”
众人笑作一团,笑闹着就准备回尚书府。却见一队官兵正巧经过,我敏锐地听到其中一个小声跟身后的那个说道:“这吴大人也真有意思啊,站岗的时候碰到熟人聊上两句也是常有的事,这京城这么大,那么多城门,那么多指挥,哪个不这样?你说他怎么偏就盯上朱校尉了?还非得按住了打板子?二十大板啊,这朱校尉还有旧伤未愈,你说他能扛得住么?”
身后的那个也小声答道:“可不是吗?何况人家还是总指挥家的独子,不靠老子不凭家世,硬是自己通过考核当上了校尉,这为人处事也素来得体,从没听说他们俩有什么过节啊?”
先头的那个又说道:“可不是吗?这吴大人也就是个吏目,官小位轻,竟敢这么跟指挥使大人对着干,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啊!”
在他前面的那个接过话头:“哎哎哎!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这一次啊,巡防营为了统一协防被暂时归到咱五城兵马司下头管着,那边儿的老大可不是个善茬,听说一直对这事儿耿耿于怀,说不定啊,这次就是找个借口打击报复罢了。”
三个人议论纷纷,终于被领队的听见了,小声呵斥了一句:“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敢非议上官,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还不住口,莫要让人家听了去!”
三个士兵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同时悄摸地四下打量,殊不知听到他们谈话的人已经转身离开了,正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朱正轩居然被打了板子?还是足足二十大板?我实在有些像不到,在这京城之中还有人敢无缘无故找他的麻烦?虽说他爹也就是个六品官,没什么地位,可朱家岂是寻常人家?不光同皇姓,还是武将世家,从太太爷爷那辈儿起就是骑马打仗、冲锋陷阵的好儿郎,一家人为大明鞠躬尽瘁,流血牺牲,虽说到了如今只是个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可家中供放的御赐之物绝不比寻常大臣家里少。
敢跟这样的人家做对,这位巡防营指挥怕是吃拧了吧?抱着心中的疑虑,我带着众人迅速朝岗棚跑去。还没等我们近前,岗棚的木门就被人推开,只见几个士兵抬着一个担架匆匆出了门,我定睛一看,担架上躺着的可不就是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朱正轩?
我抱着阿元慌忙上前探视,就见他双目紧闭,似乎很是痛苦,身上的盔甲也不见了,看样子是为了方便行刑让他脱掉的。白衣的后背处已是鲜红一片,隐约能看到几处地方已有微微肿胀的趋势。
凌朝去问了一旁的士兵,原来朱正轩一进岗棚,那位吴大人就厉声斥责他玩忽职守,不守军纪。朱正轩不想靠着父亲上位,从始至终都没有摆出官二代的架子,这时候自然也是点头哈腰地答应着,不敢违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