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不过如此。
她人不屑的,却是她求不来的,纵使容倾天下,也得不到。
奇怪的,梦惊鸢此刻对月浅栖除了不理解,竟没有一丝怨恨,曾经心里的那一丝嫉妒,也变得可笑可叹,随即消失。
多年之后,尘埃落地,梦惊鸢想起此时时才知道,不是不恨,而是没有资格,她以为不懂得人,比她还要懂得怎么去爱,这就是输的原因。
从一开始,就没有她的位置。
吕国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不算大,只如绣花针,时下时停,偶尔还能看见阳光。
但凤宫中,吕皇的病越来越重,有时一睡就是好几天,浑浑噩噩,太医院的众太医束手无策,颜面尽失,索性晏娇娆并不是不同情理,没有暴怒责怪,显得相当平静。
她的平静,也导致吕国上下造谣四起,都说吕皇此病乃她所为,但所有人也只敢在私底下说,明面上依旧是恭恭敬敬,毕竟吕国此刻权利最大的,是晏娇娆。
“太子殿下,宋大人求见。”苏公公进来说道。
“带他来这儿见孤。”晏娇娆坐在吕皇床榻旁的狐皮椅子上,捧着温热的花茶杯子,一袭大红宫装铺散,目光静静的看着脸色苍白消瘦,沉睡不醒的女子。
她依旧美丽,哪怕到了这暮迟之时,哪怕消瘦苍老的不像样子,哪怕那端了半身的威仪尊贵尽数散去。
“你到现在,还剩下什么呢,母皇。”晏娇娆眼中闪过迷茫,低声叹问,无人回应,吕皇依旧闭着眼眸。
一刻钟后,宋言我走了进来,一袭官服,行礼而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起吧,这时见孤,何事?”晏娇娆没看他,盯着暗红色的床幔似在出神。
“月家主回了玄月月家。”宋言道。
晏娇娆不语,好一会才回过神,点了点头:“还有何事?”
“微臣发现,朝中近日并不安稳,定国公府和安远侯府等的几位世子爷们很不安分,私下聚集了许多次,甚至在翼州那边买了许多男子。微臣以为,结党营私,应当严查。”宋言严肃道。
“定国公府……”晏娇娆眯了眯眸子,笼罩在窗外斜尽的阳光中,恍惚间如一只慵懒的红狐狸:“到底是老臣子,还是要给点面子,至于世子那些筹集的人,弄散了就是。”
“是。”宋言得了指令,应了声。
“哦,也不能这么便宜他,定国公府的旁支不少,挑几个壮实的,剪了去。”她又道。
宋言一笑,点了点头,满意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