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知道,若他输了,晏倾雪就必输。
他为何不先保下晏倾雪,在与她涉险一赌?
大殿一时间寂静了下,宋言没有想到他会率先提出此话,并不晓得怎么接口,许易打乱了原先的安排,宋言下意识的看向那个跪如红莲的女子。
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他不过是替她说话走个过场,此刻,却是不敢言语。
“皇夫大人说的极是,要罚,也应当先罚罪臣,长公主毕竟尊贵,怎能首当其冲。罪臣晏娇娆,请陛下责罚。”清朗利落的女声宛如佛珠散落于地,回荡在大殿中显得那般从容无畏。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叩首向吕皇,淡红色的广袖铺散着,夹上她未绾的青丝,同奈何的曼珠沙华,乌江的遍山美人,灼人心目。
吕皇抿了抿薄唇,过往的清风将她眼前琉璃的冠帘掀起,那双如深海般幽深的眼眸中,带着说不明的情绪。
她却不是在看晏娇娆,而是在看许易。
“通敌叛国,越狱出城,你可认罪?”她问道。
“罪臣确实越狱私自出城,但并没有通敌叛国,臣不认此罪。”晏娇娆依旧叩首,低着头,声音沉稳清晰。
“秋大人,你怎么说。”吕皇看向跪了快两个时辰的秋望天,声色淡淡,却透着凌厉的压迫感。
秋望天的腿已经跪的麻木了,暗红色的官服略显皱褶,但他依然不敢放松的的笔直跪着,闻言惊了一惊,慌忙又快速的说道:“臣着人仔仔细细搜查了公主府,除了那个玉佩之外,公主府中不少下人都道瞧见有一些诡异之人进出过公主府,与二公主会面。且,臣的人在公主府的书房中,发现了许多书信,都是传与夏国的。”
“内容是什么?”吕皇问。
“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别,但也或许,只是臣愚笨看不出。”秋望天擦了擦汗水,诚然他是不愿意这么说,也不想这么说,但他搜查出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对晏娇娆有利的,天下眼下,他也不能胡乱说话,一切不过照实而言。
但显然,秋望天的实话,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听到的。
许易缓缓开口:“那就劳请秋望天将证物呈上来吧。”
秋望天看了看吕皇,向苏公公打了眼色,不一会,便有小太监端着银托盘而来,转手交给了苏公公。
“陛下。”苏公公端着托盘到她身侧。
吕皇只看了一眼,拿也未拿,只向晏娇娆问道,声音如无风而过的湖面,平静淡然:“你可有话要说?”
“罪臣有话。”晏娇娆直起身子,如墨云般的青丝柔顺的垂在她身后,随着起的微风而摇曳生姿。
大殿中的珠帘轻碰出乐声,但她的声音更加清晰而朗朗:“方才,秋大人道,在我的公主府中搜查出了许多所谓的证物,可对?”
“是的。”秋望天点点头。
“那么,罪臣想问,秋大人怎么知道,那些东西是我的?”晏娇娆轻言浅笑,问的那般理直气壮,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