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鸿儒冷冷望着他,“那你进城来,所为何事?”
“来救徐师兄。”魏四道。
“哈哈,你是来劝降的吧,我劝你灭了这个心思。”徐鸿儒大笑,“我邹县铜墙铁壁,我闻香教教徒百万,何须你来救。”
魏四不缓不急地道:“我想告诉徐师兄两件事。一是于弘志的起义已失败;二是你们的教主王好贤已失踪,跟着他失踪的是闻香教总坛所有的金银财宝。”
那时的信息传播很慢,这两个消息徐鸿儒都不知道,听后大惊。其余众人交头接耳,很是惊惶。
“再说徐师兄这,如今除了这邹县,还有哪个城池归你呢?”魏四冷笑道,“我大军已将邹县紧紧围住,插翅难逃,除了投降,别无他路。”
“胡扯!”立刻所有人都站起,皆愤怒不已。
徐鸿儒也是大怒,“休要胡扯,我军只是暂时退守邹县,待来日杀出去,必会把你们这些狗官杀个一干二净,还天下一个清平世界。”
“晚了,已经晚了。”魏四道,“徐师兄还没看清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吗?”
徐鸿儒停下,瞪着他问:“你说为什么?”
“大家都不要吵了,坐下来吧,让我帮你们分析一下。”魏四站起,说话的语气完全是自己人。
徐鸿儒甩头示意大家坐下。
“这次起事,落到如今之地步,原因有三个。”魏四缓缓道来,“第一,准备不足,独木难支。徐师兄这起事后,其余各地教众不见行动,唯于弘志小规模响应,使朝廷可以一心一意地对付山东方面。”
“哼,你知道的还不少啊。”徐鸿儒不得不承认魏四分析的有道理。
“第二,人心不齐,组织涣散。这里有两个层面,首先是你们的教主王好贤与你们的心不在一起,这点在救他父亲的过程中已多次有过,现在也是。你这举事,他理应号召全教给予相应支持,他不但没有,反而持观望态度。见形势不妙后,不是想办法相救,而是自顾逃命。其次是你这边又是封这个王,封那个臣的,不是按功论赏,按能力提拔,造成了整个队伍如同散沙,不堪一击。”
“休要胡说!”有几人愤怒站起道。
这些我能不知道吗,我本打算站稳脚跟后再行整顿,可是有这个时间吗?徐鸿儒摆手让他们坐下。
魏四继续道:“第三点才是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战略固化,战术不当,这主要是徐师兄你的问题。不论你有多少人马,比起根深蒂固的大明朝都处于劣势。敌强我弱之下,没有采取机动灵活的斗争策略,反而采取固守一城一池的消极作战方法,直接导致了失败。”
这最后一点让徐鸿儒反思起来。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在整个起事过程中,他有过英明的决断,并取得了不小的胜利,但总体战略上确实失误颇多。
魏四望着沉思的徐鸿儒,缓缓坐下去。
众人的目光皆聚集在徐鸿儒身上,因为他是大师兄,他是大头领,他是大王,他是领袖。
许久,徐鸿儒才开口,没有向魏四,而是对自己的“臣子“们,“你们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降,坚决不降。”众人七嘴八舌地吼起来,大多是拼死守城,血战到底的意思。
魏四静静观看着。小三一声不吭,还一人也是闷声不响。魏四不知道他就是那位侯王。
有更刺耳更难听的话,魏四没说,那会给徐鸿儒更大刺激。你想连小三都能做上总兵的位子,你这支号称几十万人的队伍又能有多大威力呢?最多给大明朝隔靴搔痒罢了。
众人喧闹会,徐鸿儒摆手制止,然后问魏四:“魏四,你能做主吗?”
“我能。”魏四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