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当然不能死,他死了这个故事还怎么讲下去。
徐鸿儒的刀停在半空,双手紧紧握着刀柄,厉声问道:“为何不能杀他?难道那么多弟兄就这样白白损失了吗?”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做的,所以你不能杀我。”旁人还未说话,魏四倒说出理由。
“哼,休要狡辩。”徐鸿儒双眼冒火瞪着他。
“他确实不是奸细。”说完,王好贤一屁股坐下,“虚玉,你来告诉他们。”
“师兄,听道长说完。”于弘志劝道。
徐鸿儒缓缓将刀放下,坐回。
虚玉道长走到中央,魏四身前,向徐鸿儒和于弘志拱手道:“贫道这两日仔细查询,发现两件事。一呢,在朝廷的奖赏名单中没有魏四的名字;二呢,所有被捕的兄弟中有一人被悄悄释放。”
“谁?”徐鸿儒和于弘志异口同声问道。
虚玉转头望了眼王好贤,见他面无表情地微微点头默许,说出名字:“肃宁黄九斤。”
闻香教是根据地域划分来管理教徒的,肃宁属总教地域,是王森管理,现在当然属于他的儿子王好贤。所以徐鸿儒与于弘志并不熟悉,不由问道:“他人在何处?”
“并未回教。”王好贤道,声音低沉,心里不是很好受。上次围杀尤三妹,带去的人都被捕,只有这个黄九斤逃脱。这次又是如此,奸细不是他是谁。作为管理者,面子上很挂不住。
“可以给我松绑了吗?”魏四笑问。
徐鸿儒鼻子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好贤,魏四方才说得没错,现在这当口愿意帮我们的人越来越少。既然不是他,就松绑吧。”于弘志从一开始对魏四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虚玉跟着道:“是啊,魏四是冤枉的,用得着的地方还很多呢。少教主,就给他松绑吧。”说时不断使着颜色暗示要寻回银子还得靠魏四。
王好贤点点头,“给他松绑。”
松开双手的魏四低头活动着手腕,心中却长舒口气。
“魏四,你现在还肯帮我们吗?”王好贤问。
这场合,傻瓜才说不帮呢。魏四是傻瓜吗?
不是。但他摇摇头,“不帮。”
“你这个死阉人,找死!”徐鸿儒一听大怒,站起来又举起刀。
“不帮是因为不能帮。”魏四缓缓地道。
徐鸿儒怒视他,“有何不能?你是怕死吗?”
魏四笑着解释,“现在这当口,适宜淡化,所以魏四不能帮。若帮,教主性命堪忧。”
“为何这么说?”问话的是于弘志。他感觉出魏四的话有些道理。
魏四道:“玉虚观一役让朝廷许多官员对闻香教产生兴趣,睁大眼睛关注者,巴不得死对头们出手相助。为什么呢?这样就可以找到闻香教的同情者和支持者,不但排除异己,还可立下大功。”
于弘志点头赞同,“此话有理。只怕此时不但救不出教主,反而会害了他。”
“那你说怎么办?”徐鸿儒问的是于弘志。
“离开京城,避其锋芒,待风声渐稀,无人在意时,教主自能轻易救出。”魏四抢在前答道。
“不救出教主,我不离开京城。”徐鸿儒赌气扭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