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两人出了门,魏四方才来到那房。两个丫头正在收拾,一身粉红襦裙的杨留留正坐那闭目舒气。万历的到来总让她紧张。
“杨姑娘。”魏四走近,道。
留留睁开俏目,见是魏四,惊问:“你怎么来了?”
魏四从怀中掏出那手帕,递过去,道:“这是张叔留下的唯一遗物。”
留留这才想起魏四是来送外公遗物的,接过。虽破烂陈旧,却并不嫌弃,郑重地叠成整齐的四方形。
抬头见魏四仍在,想起那晚他受重伤,关切问道:“你的好了没?”
一股暖流冲入魏四心田,让他舒畅无比。他憨笑着道:“已完全康复,多谢姑娘那日相助!”
“哦。”杨留留应了声,马上解释:“不是我,救你的是表姐和谭神医。”
“姑娘过谦,若没有你们,魏四或许已魂归西天。”
“你这人怎么这样,给你说了是她俩,还什么过谦。”留留不知怎的冒起无名火,莫名的厌烦眼前这人。
魏四不敢再说下去,慌忙告辞。在他跨出门槛那步时,身后传来杨留留柔腻清脆的话,“谢谢你把外公的遗物给我。”
魏四回头,望见一张灿烂美丽难以名状的笑脸,苦笑摇摇头走出。女人的善变无处不在。
何止魏四,连留留都想不通为何会突然发火。难道真的就因为那晚自己没有为他做什么吗?
皇上在眼前我也只有紧张,为何魏四这个阉人让我心神不定?
还有时间,魏四快步向白纸胡同走去,看望那些弟兄们。
来到老宅,却见大门紧闭,使劲敲门也无人应。这时隔壁一老妇人路过,道:“别敲了,搬走了!”
“搬哪去了?”魏四急忙问。
“谁知道呢。”老妇人脚步不停,嘴中还在嘟囔,“搬走了好,每日都闹哄哄的,这下清静了。”
为何没人来通知我呢?魏四心中有些不悦,走回宫去。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京城的街上仍有许多脚步匆匆的行人,偶有马蹄声急,或是驿差在送加急信件。
魏四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清楚,环顾四周,并无异样。自那晚被刺后,神经就高度紧张。
回宫的路挺远,渐渐街上已无甚行人。魏四猛然停下脚步,因为前方立着一位黑衣人,手中执剑的黑衣人。
这身装束魏四见过,那人叫黄昏,是杀手。此人身高比黄昏矮,略胖,不是黄昏。
见魏四停下,他缓缓靠近,魏四在考虑该不该逃。
不等他考虑,那人已到眼前,是位与黄昏年龄还小的少年。他那双眼睛很大,死死盯着魏四片刻后,从怀中拿出画像又仔细对照。
月光下,魏四见那画像中的人正是自己,心中不禁战栗。
“果然是你。”年轻人把画像收好,“跟你一天,可把我累坏了,终于可以杀你去睡觉了!”那语气感觉比杀猪还轻松随意。
“黄山挂云谷?”魏四的目光有些恐惧,小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