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听懵了。
他大致听李孟羲的意思是,酒和盐能防肉食不腐,所以,能防疫虫。
军医思考了好一会儿,“就算如此,疫病皆因疫虫起,就算用酒冲洗有用,可疫虫随大气而动,今日冲洗,明日疫虫又落,又有何用?”
“所以,我问你,我见你给伤兵伤口缠了麻布,为何如此?”
“防止流血。”军医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非也!”李孟羲笑了,“神农本草我虽未读过,但我知麻布却非药材也!麻布无有止血之效。”
“麻布包扎创口确实有用,其作用在于——隔绝外界,使疫虫少落创口。”
“疫虫随气而流,麻布怎可尽挡?”军医不服,依然争辩。
这家伙不懂什么叫概率的吗?
麻布肯定不能把细菌全当外边啊,可能挡很多灰尘什么的。
假设空气凝胶中一平放米有病菌一百个,那么一个大的粒灰尘颗粒,带的病菌就有上千上万个。
所以麻布能物理防护住感染源,就很有用。
军医个死脑筋,李孟羲不想再争辩了,他俯下身体,抓了一把灰土就往这厮身上撒。
然后问,“我拿灰撒你,你要是没穿衣服,就全撒你身上了,可你穿了衣服,虽有会掉进衣服里,但大多数灰土全被挡在外边了,懂?”李孟羲一阵狠怼。
军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李孟羲拿灰撒他这件事,丝毫不以为意。
“那……拿每日拿酒洗当着有用?”
“当着!”
军医将信将疑,又点了点头,“纵是洗完,还得用麻布包着才行,我这麻布可不多了。”
“这个。”李孟羲拿手拍了拍抱来的一匹青色的布匹,“不用麻布了,用这个布包扎更好。”
“如何更好?”军医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话多了起来,追着李孟羲连问。
“因为这布,纹理比麻布更密,小灰尘不易落入。”李孟羲解释。
“对还有。我们军医营从今天开始立一条规矩,所有包扎用的布匹,包扎前需全部用开水沸煮一个时辰,且包扎完的布不准再用,要全部用火烧毁。”李孟羲颁布了军医营第一条卫生条例。
军医营就两个军医,实际上卫生条例就是给这短发庸医说的。
“营副,重复一遍我说的什么?”
庸医愣了半天。
“我是营正,你是营副,他日军医营扩编,你少不得得管几十人。”李孟羲笑着提醒。
庸医终于回过神来,“一是用烈酒洗伤口,二是用青罗布代替麻布包扎伤口,三是青罗用前需用热水煮沸,用后需用火烧毁,四是……四是……”
“没有四。”李孟羲笑着,把酒精塞给了庸医手中,“我还有事,营副,你帮着把伤兵伤口用烈酒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