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臣哼了一声,道:“左大人此言未免有以偏概全之嫌;若是叶大帅的兵马真的到了无力再战的惨淡地步,怎么不再战报上说个清楚明白?战报上通篇全是大功连连;这岂非就是欺君之罪?”
“因为叶大帅不敢。”左无忌冷冷哼了一声,目光如同刀锋一般看着这位大臣:“叶大帅纵然如何的天纵奇才,总还是一个人,不是神,总不可能真正无所不能,他统兵至今,孤军奋战,兵少将寡自不待言;然而他连最起码、最基本的物资配给,一直到现在,也不过就只是出征的时候带去的那些;此后,陛下连催了好几次为大军补给,却仍都被人扣了下来!我想多问一句,真正犯下欺君之罪的人,到底是谁呢?!”
“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希望叶大帅战死,枉顾叶帅此际正是为国征战,为民解苦,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样的人,谈何安心?无论为人为己,叶大帅又怎么敢将真正的情况,反馈回来?谁知道,朝堂之上,就没有蓝风帝国的内奸?”
“万里有一,真有内奸的存在,就算没有内奸,只是心心念念亡叶帅之心不死的那群人,若有机会,焉知他们不会冒大不讳,泄露机密出去,岂不是要将这些百战余生的功臣无力再战的底细,全部泄露给蓝风帝国?等于将这些功臣将士的性命拱手让人?若说这也是欺君之罪?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左无忌的言辞如刀,言词中屡次出现市井之言,意态嚣狂,却愣是无人敢指责他!
宝座上,皇帝陛下这会的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全不复日前的阳光开朗。
“若是后勤补给充足,以叶帅能为,将士用命,未尝不能够一鼓作气、再下蓝风重镇,甚至打下半个蓝风,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惊天动地的大胜,亘古以降,也是独一份的,非但空前,便是后来者也难以模仿超越!但无奈的是,只能因为各种无奈、各种负面影响,被迫停止了大兵前进,在如斯大好形势之下,挥泪退兵,这,岂是叶大帅在犯罪?!而是你们!”
左无忌愤怒的大吼一声:“是你们这些只为一己私心,真正枉顾帝国的人在犯罪!”
“你们的子女,因为怯战,保留到了最后,帝国最后军力的御林军之中!却还是因为怯战,在出征之前扰乱军心,被叶大帅斩杀以整军纪,于是你们就此怀恨在心,枉顾道义的用尽了各种龌龊手段,来对付那些正在为国征战的军人!”
“这么久时间里,你们有发过哪怕一兵一卒的援兵么?!没有!纵使陛下三令五申,但下面办事人员就是拖着不放!粮食补给,连一粒粮草的给养补给,你们也没有补充给叶帅!是不是?!”
“还有,前方兵士的饷银呢,你们有没有拿出来?!千万不要跟我说什么物资紧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援兵粮食或者还能用这个理由搪塞,可是饷银呢?现在帝国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可是你们有发过一文钱的饷银么?没有,还是没有!”
“尔等分明就是不顾国家安危,纵然施尽一切龌龊手段,也要置叶大帅于死地,公报私仇!叶帅如何敢将他那边的真实情况报上,就算他不顾及自身,手下那些为帝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英勇男儿、铁血将士何辜?!”
左无忌的眼眶都红了,声音也有些嘶哑,但就是他嘶哑的声音,在朝堂上就这么激昂回荡,四周鸦雀无声,半晌并无一人开口反驳。
终于有一位大臣抗声说道:“帝国近年来四面皆敌,大战连连,耗损日重,国库早已不堪重负,哪里还有更多的兵源米粮,诚然国库国帑甚丰,但纵有钱财,却也无购买之处,我等纵然有心,也无应用之处……这些尽属当前现实,却又怎么能怪罪我等头上来?”
“放肆!”开声说这句话的,不是左无忌,而是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这会终于忍受不住,拍案而起,戟指怒骂道:“程子琪,你说这句话,简直就是放屁!”
众臣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