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怀抱着满满恨意与嫌恶之感的阴沟里的老鼠,在回想起那个名字的时候, 所感受到的不是厌憎,而是条件反射一般产生的、对现在的雨宫翠而言相当惊悚的, 渴求与依恋之感。
尽管能够被理智压抑, 却已经足够让人感到不安。
他忍耐着情感与理智割裂的矛盾感, 手臂支在腿弯上,心累地捏着鼻梁喃喃自语。
“‘巴浦洛夫的狗’?”
每次提及那个名字,便能体会到由衷的快乐。多次强化之后,甚至超越了逻辑思维,只要“铃声”响起,大脑便会下意识做出反应。
再然后、就像自认为已经戒断成功的瘾君子不经意间扫了眼相关物品,随之占据回忆的,只剩下曾体味过的冲垮理智的快感。
【“瘾”。】
【——那个人是有毒的。】
雨宫翠攥紧了床单,从牙缝里挤出无比虚弱的恨恨唾骂。
“该死的老鼠……”
不远处传来了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帘子随即被悄然拉开一条缝隙,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俊朗面庞探了进来。
“哎呀,我就说雨宫差不多该醒了嘛。”
太宰治唰地一声把帘子整个拉开,大踏步朝这边走过来,不忘邀功一般把手里的塑料袋举高晃了晃。
“给你带了早餐,要吃点吗?”
胃部的知觉被香气唤醒,雨宫翠没有推辞,从青年手里接过了袋子。
他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吃着,太宰治躺在一旁的病床上,枕着胳膊,两条腿叠放起来一晃一晃,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发呆。等到果酱面包和最后一口热牛奶都被送进肚子,雨宫翠长出一口气,觉得总算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