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北方的殿下,纳瓦拉或是加利西亚那些地方,”唐·班德拉兹回答完之后又想了想补充到“当然也有来自更北方的羊毛织物,那大多都是价格不菲,我是说来自尼德兰的低地地方。”

这就对了,亚历山大轻轻点头。

在这个时代,低地地区差不多拥有着整个欧洲最大规模的羊毛产业,这其中有些地方从绵羊的饲养,到羊毛的收集加工,然后再到最终在作坊里生产成品,已经逐渐形成了近乎完整的产业链条。

这种产业背后的巨大力量,和因为有着种种与之相关的联系而形成的利益群体,如一个硕大无比的蛛网般向着整个欧洲铺散开去。

如果历史就那么发展下去,渐渐的这种势力会形成一个全新的贵族资本阶层。

当实力到达可以向旧有势力发起挑战时,这个新兴的贵族资本阶层将会首先以追求教会改革的面目出现,进而最终从纯粹的信仰上异议,向着世俗世界发起挑战。

想到这些,亚历山大抚摸着手里微微有些粗糙的织物发出声轻叹。

当然,这些现在很可能不会再出现了。

一想起那个在托雷多莫名死掉的马丁·路德,亚历山大就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变得有些疯狂了。

不过再想想即便那个人活着又如何,亚历山大觉得未必还会有他出现的机会。

或者说没有他再出现的必要。

“市长大人,我认为你有必要做一些重要的准备了。”

亚历山大看了眼唐·班德拉兹,见他虽然脸上划过困惑,可依旧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亚历山大满意的点点头。

他现在的确需要这样一个人,虽然世故,滑头,有着自己的胖算,甚至可能在关键时候并不可靠,但是只要他能一直展现出强大的实力,这个人就会毫不犹豫的为他鞠躬尽瘁。

甚至有时候面对一些即使是他的亲信也会犹豫不决的难题,这个人也可以二话不说的把事情办得圆圆满满。

这样的人或许永远得不到君主的信任,但是却偏偏又离不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