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巴维虽然说的有些悲观,但是话语间依旧露出一种骄傲,他其实很看不上那些与他结盟的安达卢西亚贵族们,在他眼里这些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在宫廷里,他们都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您要我做什么公爵?”阿尔芙特修女依旧有些紧张,尽管和唐·巴维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是她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放松下来,每次一想到自己的一生就是在这个人的策划中度过,甚至自己在修道院里度过的漫长的19年都是因为这个人的计划造成的,阿尔芙特的心情就满是复杂混乱。
唐·巴维用略显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有着异域风情的美人,如果只从欣赏一个纯粹女人的角度看,面前的阿尔芙特甚至要比她的孪生姐妹玛利亚更有一种奇特的韵味,她那典型的欧洲人轮廓分明的外貌却配上如咖啡般光滑如丝的深褐色肌肤,那截然不同的两种混合在一起的美感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再想一想她那奇特的身世,就会给人一种一个戴着王冠的黑暗女王随时准备向她的血亲们复仇的颤栗美感,这完全可以成为一幕伟大的戏剧,古希腊那些不朽的悲剧大师笔下的作品也不过如此。
唐·巴维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让人推着自己向阿尔芙特面前走去,直到她身边的女侍稍稍提醒他,离公主已经有些太近了才停下来。
唐·巴维仰着头看着他面前的黑肤女孩,他就是要和这个女孩结婚,至于他们是否能生下孩子这个时候他是不去考虑的。
如今安达卢西亚联军的处境很不妙,贡萨洛一刻不停的进攻让他们毫无喘息之机,已经被连续击败了几次的联军面对贡萨洛的军队已经产生了畏惧感,特别是在科尔多瓦的失败,更是让很多人心底里最后那一丝勇气也已经荡然无存。
之前因为阿尔芙特的出现振奋起来的军心如今已经低落到了谷地,不论是贵族,骑士还是普通士兵,很多人现在考虑的是自己的出路。
之前把阿尔芙特带回塞维利亚之所以没有立刻决定和她结婚,是唐·巴维考虑到首先需要她来鼓动军心。
一个纯洁的,在修道院里孤独的隐居了19年的公主,即便她的肤色是那么特别,可是这也不由自主的给人一种奇特的魅力。
唐·巴维显然很会利用人心中那种对神秘事件和猎奇思维的强烈好奇感,他的计划也很成功,如果不是贡萨洛在战场上太过疯狂的一次次破坏了他的这些安排,阿尔芙特能够起到的作用一定要比现在大得多。
唐·巴维并不知道如果亚历山大在这里,一定会建议他放弃叛乱这个没什么前途的职业而改行去当剧作家,或许他灵感一来就会提前一个世纪创作出著名的悲剧杰作《奥赛罗》呢。
不过现在一切似乎都有些晚了,虽然贡萨洛的主力还未渡过瓜达维尔河,可他的左路军已经切断了塞维利亚与上游的联系,这个时候即便他们想沿河前往大西洋的港口也已经有些晚了。
关于是否应该坚守塞维利亚,联军中的争论很多,除了一些固执的贵族之外,很多人认为一旦形势不妙就应该放弃塞维利亚,他们纷纷举例说在南方还有更多的城堡和当初摩尔人留下的要塞可以据守,必要时候甚至可以进入穆拉森山山区坚持长期斗争。
但是唐·巴维知道这些不过都是托词,如果连塞维利亚城和有着瓜达维尔河作为天然防线的阵地都无法守住,那些已经被放弃了很多年的城堡要塞又能起什么作用。
至于说进入穆拉森山区继续抵抗,他很怀疑那些贵族们是否能吃得了那个苦,或许到了那个时候,那些人就会认为他的脑袋大概就是最好的与贡萨洛谈判的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