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说采佩斯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就在很多人对索菲娅还并不买账,或是即便承认她希腊公主的地位,却也始终认为她只是波西米亚国王拉迪斯拉斯二世的提线木偶的时候,采佩斯却很坚定的站到了她的一边,成为了最早支持她的人之一。

如果事情就那么发展下去,或许即便他没有能如愿以偿的按照计划最终获得索菲娅的好感和她结婚,进而重新掌握瓦拉几亚,可他依旧可以因为之前的大力支持而获得丰厚的回报,就如同那些希腊人或是那个叫吉拉斯的骑士一样在瓦拉几亚的新都得到一个很不错的位置,成为索菲娅的亲信,但是他的野心太大,或者也可能是作为这片土地曾经的统治者的儿子无法忍受成为别人手下,他最终选择铤而走险,只是他的选择显然是错了。

而这种选择的代价不但让采佩斯自己送掉了性命,也让特兰西瓦尼亚与瓦拉几亚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复杂起来。

当亚历山大的队伍沿着登博维察河向北进入特兰西瓦尼亚之后,很快就感觉到了那种透着淡淡敌意的气氛,这让谢尔开始紧张起来,作为一个瓦拉几亚人他当然很清楚两地民间本就有着的隔阂,而在宫廷里的这段时间更是让他多少知道了都发生了些什么。

所以虽然知道不太可能,可他还是向亚历山大建议改变路线,只是亚历山大用时间紧迫回绝了谢尔的建议,这让他也就只能打起精神,警惕的监视着经过的每个村镇,每个隘口,当发现有人在远远窥视时,他就会立刻下令让猎卫兵进入戒备,他这种紧张兮兮的举动让猎卫兵们时不时跟着他就是一通折腾,时间一久很多士兵不禁有了怨言。

“我这么做是没错的,”侍卫官向私下里对他抱怨的两个小队长解释着“如果你们不想哪天一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或是干脆已经被捆起来吊在了树上,你们就得把眼睛睁大,把耳朵竖起来,别忘了我们是在特兰西瓦尼亚。”

“可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兄弟们这些天都已经累得快要挺不住了,”一个小队长不满的说“在这么下去不等有人要袭击我们,我们自己就把自己累倒了。”

“再坚持坚持,只要过了穆列什河一切都好办了。”谢尔只能这样安慰着手下,尽管据他所知过河之后或许麻烦也未必就会少多少。

和侍卫官的高度紧张相比,亚历山大就显得轻松许多了,他知道如果不出什么事,那他的这趟旅行就会很顺利,即便出了事,只要猎卫兵能解决的就都不叫事,可如果连猎卫兵们都阻挡不住的话,到那时候他即便是紧张担心也显然是无济于事了,所以一路上唯一轻松的反而是亚历山大。

至于对谢尔解释的不从原路沿着克罗地亚方向回去的理由是因为这条路线更方便,却是亚历山大没有说实话了。

与克罗地亚刚刚发生的龌龊让亚历山大并不认为赫尔瓦会那么大度的不放在心上,对赫尔瓦的了解让亚历山大不愿意冒那个不必要的风险,和穿越特兰西瓦尼亚相比,经过克罗地亚的路上可能会遭了所谓不明来意歹徒袭击的可能显然更大得多。

施瓦拉城堡是早年弗拉德三世曾经长期盘踞的一处重要据点,在这里他曾经两次击败过来自匈牙利的进攻,这让他得到了当地人的拥护,虽然人们的确是一边欢呼着他的英名一边胆战心惊的处于他的残暴统治之下,不过这里可以说是特兰西瓦尼亚最忠于采佩斯家族的一个地区了。

猎卫兵们警惕的走在路上,谢尔能感觉到士兵们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似乎生怕惊动什么可怕的东西。

关于弗拉德三世的鬼魂就依附在施瓦拉城堡里的说法已经流传了许久,哪怕是远在特兰西瓦尼亚首府特尔古穆列士的教区长亲自来城堡里驱过魔,可人们依旧相信弗拉德的恶灵就在那座远远看去银岑可怖的城堡里徘徊游荡。

亚历山大“以前”没有来过这里,上次来瓦拉几亚虽然也从特兰西瓦尼亚经过,但是却没有这么深入,这还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真正来到大名鼎鼎的吸血鬼故乡。

特兰西瓦尼亚的景色很美,但或许是这些充满异教风格的恐怖故事太深入人心,以至这里的天空似乎永远都笼罩在一片阴沉沉的阴霾当中,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有什么东西从那些看上去黑乎乎的树林里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