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还是外乡人,亚历山大很清楚巴尔干人强烈的家族观念和排外情绪,就这方面来说他们和西西里人很近似,这种排外让他们极其看重家族和血缘的亲密,以至有时候会宁放弃利益,这种看似冲动的行为特别是在民众当中最为强烈,所以亚历山大在充分考虑到这种种原因后决定只带领巴尔干籍猎卫兵参加这次仪式。

而这个决定显然是十分正确的,看到那些蓄着典型当地风格的卷曲胡须,而衣着却要比一些贵族还整洁体面的猎卫兵,街上的民众瞬间发出了欢呼,一些女人甚至不停的尖叫,同时把花朵,手帕,小布偶还有在当地预示着好感的晒干的丝瓜瓤向着这些漂亮的士兵们扔过去。

谢尔骑在马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他和其他猎卫兵不同的地方他的灰色服装上有一条长长的金色绶带,而且他软帽上的羽毛有三簇,这让他看上去就要比其他士兵更加威风也更加显眼。

所以谢尔遭到的“袭击”也就最多,当队伍终于从这条被挤得严严实实的街道上过去后,谢尔身上已经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

队伍在继续前进,坐在马车里的亚历山大满意的看着街上的情景,在他对面索菲娅正抱着凯瑟琳左看右看,把女儿放下后又抱起儿子同样端详一阵,然后才略显嫌弃的皱皱眉把孩子放进了身边的另一个摇篮里。

“他们还小呢,不会那么快长大,”亚历山大知道索菲娅在嫌弃什么“而且我也不希望他们那么快就长大成人。”

不论是埃斯特莱丝,奥古斯特,还是凯瑟琳,亚历山大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快乐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更希望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享受更多的美好时光而不是早早的了解和参与到那些倾轧龌龊当中去。

所以他要提前为孩子们做更多的事,这样将来他们才不会面临种种艰难。

不过亚历山大也并不想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一群不通世事,只会躲在城堡里整天幻想的王子和公主,他希望他们有能认真观察这个世界的眼睛和头脑,因为未来的一百年或许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最激动人心时代的开始。

布加勒斯特大教堂已经装点一新,当队伍从一座座花门下经过时,路边的人们发出了阵阵欢呼。

布加勒斯特人很骄傲,因为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城市已经注定会成为公国的新首都,事实上这其实也是很多贵族希望看到的,除了布加勒斯特城市舒适,防御坚固之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让瓦拉几亚人对索菲娅近乎任性的迁都决定选择了默许。

那就是瓦拉几亚受到特兰西瓦亚贵族的影响太深,而特兰西瓦尼亚与匈牙利则是在弗拉德三世之前就有着种种牵扯不清的关系。

迁都已经是势在必行,这从索菲娅登基后甚至一次都没有去过瓦拉几亚的旧都就可以看出来了。

队伍在大教堂前停下,由猎卫兵开路,亚历山大和索菲娅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沿着地上铺就的羊皮毯子向大教堂高耸的门廊走去。

同样头戴高顶法帽的牧首站在门廊下,他的精神看上去要比之前好了许多,即便走近后就可以看清他稍显浮肿的眼皮下那双有些疲惫的眼睛,可他依旧用大十字架支撑着身体让自己看上去腰杆挺直。

索菲娅按照之前的安排向牧首躬身行礼,按照正教教法这也是世俗君主在人间对教会首长的仅有的几次大礼仪中的一次。

自己的施洗,自己婚姻,儿女的施洗,与临终的忏悔,这是作为君主对教会应该保持的尊重和礼仪,除此之外即便是君主登基加冕也只会自己亲手拿起摆放的桂冠,而不是由牧首予以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