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甚至让马希莫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当上教皇,到那时候看看谁还敢随便打断自己和别人的谈话。

同样是在这三天里,弗洛门萨却是度日如年,他很担心亚历山大会趁着这个时机煽动巴勒莫人,就如同几年前他在染血之夜干的那样。

弗洛门萨始终认为在圣罗莎莉亚纪念日发生的染血之夜事件和亚历山大大有关系,甚至可能就是他在背后煽动指使。

虽然他的这个猜测并不正确,但是染血之夜给了亚历山大难得的机会却也是事实。

好在弗洛门萨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尽管人们带着躁动的情绪而来,可走的时候却并不被挑拨得充满戾气和破坏的欲望,相反很多人兴奋之余更多的是眉开眼笑,这渐渐的让弗洛门萨意识到,亚历山大要那些人做的不是拿起武器干点什么,而是乖乖的打开腰包。

三天的时间,弗洛门萨在听取着手下人关于蒙蒂纳伯爵动静的同时,还得到了另外一份让他忐忑不安的报告。

西西里商人在这些天中动用的金钱越来越多了,很多人要么直接使用钱款,要么就是用用得上的货物抵押,他们向贡萨洛的军队提供的资源已经多得足够进行一场大规模的远征。

这让弗洛门萨真正开始担心起来了,他害怕再这样下去即便贡萨洛没有野心,可西西里也承受不住这么巨大的资金外流,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谁又能保证一个手里有兵有钱的将军不会有什么别样心思呢?

多疑的心让弗洛门萨坐不住了,他忽然觉得或许早早把贡萨洛打发走真是个不错的主意,让他去和他的敌人较劲吧,最好走的远远的,他要是愿意去克里特也随他,甚至他就是想光复君士坦丁堡也没什么,只要他能离开西西里!

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就让弗洛门萨觉得轻松了不少,他甚至有点后悔之前为什么要那么固执的和那个大兵争执不休,要知道国王让他远征那不勒斯其实就是为了把他从身边赶走,既然都是这个目的,何必在乎他自己要去哪。

弗洛门萨很高兴终于想通了解决眼前难题的办法,而当他随即听说贡萨洛已经决定在蒙蒂纳伯爵离开后也都要准备离开西西里时,他就更加肯定那两个人有着某些外人不可知的秘密了。

“陛下,请允许我万分惶恐的向您报告,西西里情况要比我之前想象的复杂许多,”弗洛门萨在给斐迪南的陈情书里不得不无奈的承认“这种复杂有些来自西西里当地,这原本已经在我到来之后有所改变,可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我之前的努力完全失去了意义,这其中的变故有些来自我们的敌人,有些则是来自您的将军,贡萨洛·德·科尔多瓦……”

一条大船静静的停在探出岸边的码头尽头,这条船的船帮很高,与地中海长期使用的各种桨帆船比起来,这种更适合远洋探险的卡拉维尔帆船看上去就好像个庞然大物。

亚历山大站在码头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条威风凛凛的大船,看着为了前帆和撞角两种作用特地加固的拱形船头,亚历山大一边在心里暗暗为这个时代人的非凡技艺感叹,一边又为自己要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暗暗摇头。

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王国,未来的西班牙,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的世界帝国,自己要和拥有这样巨大力量的人为敌,听上去似乎总是有些太不真实。

但是亚历山大知道,自己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那么就没有再停下来的道理,而且也已经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