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立安立刻警惕起来,他紧盯着马车,同时不忘向街头另一边和修道院门口的方向望去,不论来的是谁,显然不可能是要会面的两个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那么其中一方已经出现,另一方又会什么时候现身?

就在克立安监视着路上的一举一动时,一阵虽然略显杂乱可也却都很沉重的脚步声忽然从街道另一边传来,伴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克立安看到一队巡逻队出现在了街道对面的三岔路口。

然后他就看到原本似乎正准备走向另一个街角的巡逻队被那辆马车吸引,他们先是停了下,在确定那马车不是辆停在路边而是正在行进后,巡逻队改变了方向迎着马车走了过去。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举着火把先是向马车摇晃一下,然后那些士兵立刻走上去把马车围在了中间。

“以总督大人的名义,立刻停下来!”

领头的士兵用捎带着少许阿拉贡口音的当地话呵止着,这让克立安不由想起打听到的关于弗洛门萨并不信任西西里人,所以他正打算从阿拉贡招募一大批士兵准备补充到西西里驻军里担任中下级军官的传言。

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仆人先回头向车厢里看了眼,然后他扭过头用骄傲语气说:“请你们注意,你们拦下的是尊贵的议团首席执政官大人的马车。”

巡逻队的士兵似乎有些意外,他们悄悄相互对视,然后又望向领头的军官。

军官显然是这种眼神看恼火了,他走上去不顾仆人的阻拦坚持要看看马车里的人是谁,当他的手已经碰到车门时,马车里传来了一个虽然无力低沉却依旧透着丝威严的声音:“士兵,注意你的言行。”

那个阿拉贡军官一愣,然后他有些悻悻然的缩回了手,不过他显然并不甘心,而是依旧对马车里问到:“请您说出您的身份,按照总督大人的命令,当宵禁开始后任何人都不许在外面逗留。”

“你是说这其中也包括我吗?”车门被慢慢推开,一个略微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口的亮处“作为西西里贵族议团的首席执政,我在名义上拥有和总督相同的权力和地位。”

军官站在车前愣愣的,似乎之前完全没有想到马车里居然会是执政官本人,即便是那些后来随着弗洛门萨来到西西里的阿拉贡人也知道加缪里这个老头拥有着非同凡响的权力和影响,即便是在如今弗洛门萨已经大权在握的时候也不容小视。

“对不起大人,我不知道真的是您,我是说我没想到是您本人在马车里。”领头的队长似乎有点词不达意,不过最后他还是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向加缪里鞠躬道歉“请原谅大人,希望您能知道这是我们的职责。”

“当然,你是个尽职的士兵,你们都是,”加缪里说着咳嗽一声,这让他旁边的仆人立刻紧张的要去搀扶他,不过这好像有点激怒了老执政官,他倔强的推开仆人可喘息却更重了些“看来我真的老了,就连到佳布遣修道院这么短的路都要走上这么久,甚至还过了宵禁的时候。”

“大人您是要去修道院吗?”

领队的军官似乎找到了个弥补刚才得罪了执政官的办法,他立刻命令手下的士兵护送马车向修道院走去,而且他很热情的亲自敲响了修道院的大门,然后他在恭敬把加缪里送进修道院后,才带着手下继续按照之前要走的方向向着岔道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