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丹的使者,亚历山大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他吩咐人粉刷了用来与阿斯胡尔克会面的房间,而且还下令专门置办了大批崭新的炊具以备使者的专用厨子使用,当使者前来觐见他的时候,亚历山大六世破例免了使者的吻手礼。

这一切在显示出教皇的雍容大度的同时,似乎预示着对那位如今远在东方的强大君主的敬畏。

但是当很多人不免这么认为时,亚历山大六世却对阿斯胡尔克带来的苏丹开出的条件表现出了少有的冷漠。

“那个阿斯胡尔克在恐吓我,”亚历山大六世这样对他的秘书说“他在君士坦丁堡的主人正在策划一场试图毁灭整个基督文明的战争,而他就是那个巴耶塞特二世的先锋,不过如果他们认为用恐吓就能吓住我那就是错了。”

“所有的苏丹都认为自己是王中之王,”看着教皇脸上沉沉的脸色,诺梅洛琢磨着措辞“也许您对苏丹本人不应该表现的太过严厉,较为灵活的态度有时候会更好些。”

“诺梅洛,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亚历山大六世不客气的打断了秘书的话“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要明白如果我哪怕暴露出一点怯懦和让步,那些随时都在盯着我的敌人都会毫不留情的趁机向我发动进攻,他们会把一切责任都推在我的身上。他们会以我的软弱为借口攻击我,甚至如果可能他们会另外推出某个人执掌枢机,然后就只要耐心的等着我死掉之后就可以让他们满意的那个人当上教皇了。”

诺梅洛无声点点头,他知道亚历山大六世指的某个人其实就是老罗维雷。

暂时的联盟只是让双方的矛盾被压制下去,也许只要某个时候的一个小小的借口,就能让原本隐忍下去的双方彻底爆发。

而诺梅洛也不得不承认,教皇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也许其他人可以因为奥斯曼人的强大退让妥协,但是作为整个基督世界共同的领袖,身为教皇的亚历山大六世却只能奋起抗争。

这也许并非他的本意,但却是唯一正确,也是唯一能够选择的道路。

否则,只是一个向教徒屈服的罪名,就足以能让亚历山大六世成为教廷历史上少有的那些被罢黜的教皇中的一个。

“那么您决定怎么回复苏丹提出来这些条件,”诺梅洛的看看桌上用金箔蚀刻而成的这封信札,只是这些名贵的材料和上面开头那一长串令人头昏眼花的头衔,就足以现实出东方苏丹的奢侈和威严。

“是的,我已经想好怎么回应,”亚历山大六世站起来来回在房间里走动“我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巴耶塞特二世对神圣的教廷提出来的这些条件,更要让每个人都明白他们正在面临什么样的巨大危险。”

“难道您打算发动一次圣战?”诺梅洛愕然的看着亚历山大六世,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但是教皇那坚决的态度却又让他觉得这并非只是他的胡思乱想。

“圣战?”亚历山大六世反问了一句,然后摆了摆手“如果这是5个世纪前,如果我是伟大的乌尔班二世,也许我会这么做,甚至即便是100年前我也可以这么做,但是现在这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