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觉得如果这么说波吉亚家不等和米兰人拼命就要先和他没完了,到那时候估计就是未来老丈人都救不了他。

不过他不愿意解释的真正原因,是卢克雷齐娅的这种故意虚张声势的样子,让他觉得莫名的有趣。

现在的卢克雷齐娅,其实才刚刚17岁,一个刚从天真女孩变成懵懂少女的年龄。

“你是在把我当成傻瓜吗?”

卢克雷齐娅脸上露出了愤怒,她因为站在小溪边地势较低,不得不仰头看着站在岸上的亚历山大,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轻视了,于是她愤怒的向岸上走上几步和亚历山大站在一起。

然后,依旧只能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俩人的距离忽然变得很近,亚历山大甚至能看到卢克雷齐娅淡金色的眉梢因为生气而微微向上拧起来。

“你的笑让我觉得你是在蔑视我们的家族,”卢克雷齐娅脸色沉沉的说“我知道你是那个巴伦娣·德拉·罗维雷的未婚夫,但是如果你以为依仗罗维雷家就可以无视波吉亚的尊严,我会让你立刻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误。”

亚历山大皱了皱眉,他知道卢克雷齐娅这话还真不只是空泛的威胁,或者说也许是他们那来自伊比利亚半岛血统原因,波吉亚家的人似乎都天生有着玩弄阴谋和好斗的性格,这种习性甚至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以至即便是如杰弗里那样的熊孩子,也继承了这个家族那天生狡诈的性格。

“那我向您道歉,夫人。”亚历山大微微鞠躬,他这时候还真不想招惹波吉亚家,毕竟如今他正领兵在外,如果这个时候卢克雷齐娅派人向她父亲告状,他就真有腹背受敌的危险了。

“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笑?”卢克雷齐娅依旧固执的追问着,她其实并不是一定要知道原因,而且也清楚亚历山大完全可以随便编造借口敷衍她,只是一想到他笑声里那种掩饰不住的嘲讽,卢克雷齐娅就有种难以抑制的愤怒。

因为乔瓦尼的死,她已经不得不离开罗马躲到这僻静简陋的修道院,即便家里为她特意做了安排,但是依旧无法与波提科宫那舒适奢华的生活相比。

卢克雷齐娅不知道这种如同囚禁的幽闭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甚至因为修道院的院规,她只能在晚上才有点时间离开那座森然的寺院来到外面透一口气。

但是现在,卢克雷齐娅忽然发现那个彻底搅乱了她生活的罪魁祸首居然来到了圣德兰,而且他竟然还无礼的讥笑自己。

卢克雷齐娅已经认定眼前这个人是在讽刺她,而让她更愤怒的是,即便是在道歉,可她却还是能从他脸上看出那种几乎毫不掩饰的言不由衷。

这让卢克雷齐娅觉得已经无法抑制怒火,她从没这么痛恨过一个人,更没有如现在这样忽然有种要彻底让一个人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