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轻打开,一个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看站在房间中间等待的亚历山大,伸手做了让过去的手势。

看到亚历山大走过来,全身披挂的卫兵的手不由按住了剑柄,他的动作让身上的甲胄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而这个带着靴盔的盔檐下的双眼则紧盯着亚历山大的一举一动。

亚历山大相信自己哪怕有一点点的异常,这个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拔剑,而且他很怀疑觐见室被造得这么狭窄延长,会不会就是当初那些害怕被刺杀的历代教皇们特意的考虑,这样只要堵住房间的两端,就既不怕被人袭击,也不怕有人逃跑了。

亚历山大一边这么胡思乱想一边在卫兵的示意下再次接受了检查,这一次甚至连他身上佩戴的十字架都没有放过。

用隐藏在十字架里的短剑,或者干脆就利用十字架自身锋利的边缘与结实的挂绳刺杀或是绞杀,这在教廷历史上不是没出现过。

很讽刺,却又透着残酷。

终于,亚历山大随着中间人走进了那扇门。

当走进房门的一刹那,亚历山大觉得眼前一亮。

房间里很明亮,和外面走廊与觐见室中隐隐透着的灰暗相比,这个房间的明亮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就如同刚刚经历了长久的阴郁天气后,终于迎来了一个让人觉得舒畅的晴朗日子似的。

房间不是很大,可里面摆放的东西不少,甚至显得略微有些杂乱。

除了放在墙边桌上的一堆看上去经常被人翻动的书籍,整个房间里最引人注意的,是一个安放在桌子旁边地上的硕大的大理石地球仪!

亚历山大肯定自己没有看错,虽然上面的图案看上去似是而非,但是这个看上去异常笨重的东西,无疑就是个他熟悉的地球仪了。

就在这个地球仪的旁边,一个略显驼背稍微发胖的老人正站在那里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石头疙瘩。

亚历山大六世已经60多岁了,很难想象在这种时代的一个快70岁的人依旧还能有那么旺盛的精力,不过这位教皇却是明白的让人们知道了什么叫做老而弥坚,他不但依旧迷恋女色而且还喜欢越来越年轻的漂亮女儿,而在与此同时这个个人生活糜烂得据说在但担任大主教时,曾经被前任教皇写信申斥的人,却又用异乎寻常的精力管理着他那庞大的教区,直至最终登上了教皇宝座。

现在亚历山大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人,他发现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正低头凝视着地球仪的亚历山大六世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异常的宁静感,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照在他的身上,甚至会让人觉得好像在他身上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昏。

而这时,亚历山大的手指正轻轻点在大理石地球仪的一个地方,亚历山大看不清那是哪里,不过看着教皇的手顺着地球仪慢慢向下划出条线,他就不由莫名的想到了个很有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