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有种预感,随着查理八世的失败,原本应该平息一段时间的意大利,却可能又要发生一些变化,这些变化是他所不熟悉甚至是在记忆中根本没有印象的,特别是当他的那封给凯撒的信送出去之后,亚历山大就更加确定原本应该循着轨迹发生的一切似乎已经开始慢慢脱离了原来的样子。
当知道了自己女婿对波吉亚家的敌意之后,亚历山大六世还会容忍到明年才会对乔瓦尼·斯福尔扎下手吗?
而乔瓦尼·斯福尔扎能从亚历山大六世的手里逃出来,有很多证据证明是卢克雷齐娅暗中给她的丈夫通风报信,可如果事情提前发生,会不会导致卢克雷齐娅并不警告自己的丈夫呢?
那么如果乔瓦尼·斯福尔扎没有能逃出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亚历山大并不觉得自己躲在桑尼罗山上有多么轻松,如果说之前他还能依靠对这些人和事似是而非的了解做出些判断,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就要渐渐依靠自己的直觉去面对可能发生的一切了。
派出去的使者还没有回来,不过谭普拉镇子上却已经派来了人,报告说被破坏的桥梁已经修好能够通行。
这原本是个让人高兴的事,但报信的人带来的另一件消息却让亚历山大感到困惑。
在当地教区司铎到谭普拉调查涅德神甫参与谋杀的事件之后刚刚离开之后,涅德神甫的住所就忽然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里面什么都没有留下,显然下达这个命令的是司铎本人,而对于这个举动司铎却是一点解释都没有,而且据报信的人说,司铎大人离开谭普拉之后并没有返回教区,而是不顾当时已经很晚和路上并不好走,直接带人去了罗马。
亚历山大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谭普拉的时候应该是忽视了什么东西,只是如今一把大火把一切都烧没了,所以他就算是疑惑重重可也一时间没了办法。
不过亚历山大在桑尼罗山也并不只是在枯燥的等待,就在这几天当中,他重新拿起了已经许久没有改造过的火枪。
经过几次其实并不算是多么激烈的战斗,亚历山大发现了火枪当中的很多问题,尽管限于条件他不可能完全解决,但是他觉得还能多少有些帮助的。
当火绳枪盛行的早期,很难想象为了能让火捻持续燃烧,而不是烧到一半就熄灭掉,人们在想尽办法的时候会无所不用其极,其中就有人常识着用尿液浸泡然后晒干火捻的办法。
这种口味未免过重的方法曾经广为流传,甚至被视为增加火枪射击威力的不二法门,以至一段时间之后出现了如果身上没有足够味道的尿臊味,就证明你不是个好士兵的说法。
亚历山大的士兵不需要忍受这种尿臊味道,但是燧发枪给他们带来更加快速的射击次数的同时,也有着种种隐忧。
镶嵌在撞铁上的燧石有时候会脱落,有时候会干脆碎裂,而点燃火药的砧铁也会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把燧石敲出火星,而最简单的作为扳机的搭钩有时候会因为士兵紧张时过于用力被直接掰弯无法回位,或是干脆就被掰断,这所有的问题对亚历山大来说,都是多少让他头疼的。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但是亚历山大觉得自己如果不能尽快做点什么,也许属于他的罗马永远也看不到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