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木头的,当他们走上台阶时候,脚下的木板就发出“吱拗吱拗”的声响,考伦坡停下来低头看看,然后才向亚历山大做出个邀请的手势:“这里和罗马比不了,一切都是脏乎乎的,不过相信你很快就能习惯。”

说着他抬手用力擂了两下房门,只停了一下就又狠狠砸了两下。

房子里隐约传来阵急促的奔跑声,房门打开,一个仆人庄输的年轻女人出现在门口,看到站在外面的考伦坡,她似乎有些诧异的啊了声,然后赶紧低着头躲向一旁。

“开门太慢了。”

考伦坡淡淡的说,亚历山大注意到女仆脸上霎时苍白,身子不住颤抖着。

“也许你应该到矿上去干活,”考伦坡边说边走进房子,然后他抬手墙边的木护板上随手抹了一把,看看手指他哼了一声“还算干净,看来你还不是一点用没有。”

“谢谢您老爷,谢谢您,”女仆嘴里慌乱的低喊着,然后躬着身向以一旁退开“我去为您和客人准备喝的东西。”

“要最好的松子酒,”考伦坡叮嘱了一句,然后才对亚历山大摆手示意“你是不是觉得我似乎太严厉了,像个残酷的尼禄,如果你这么认为我只能表示遗憾,不过我得说这也许在罗马的确是太过分了,毕竟仁慈可以换取美德的好名声,但是在这里在桑尼罗就不是这样了,要知道外面有几百人正在干活,这还只是一小部分,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是在服苦役的罪犯,从小偷小摸到穷凶极恶都有。所以对他们如果有哪怕一点点的仁慈都会被当成软弱,然后你就要轮到你自己倒霉了。”

亚历山大无数的点点头,他任由考伦坡领着他穿过走廊来到一个很干净的方厅里,他注意到这个方厅里也很赶紧,而且在靠墙的地方还有一张看上去很奢华的硕大美人榻,床帮呈卷云头的造型一直向上翘起,柔软的红色床垫看上去很舒服,让人有种很想躺上去的冲动。

方厅里的摆设很豪华,除了擦拭干净的家具,一些闪着光泽的是金银饰品也无声的诉说着主人的奢华与享受,谁也不会想到,就在距离矿场不远的地方,会有这么一座看上去奢华之极的宅子。

不过亚历山大注意的是美人榻后面墙上挂着的一副很高的画像。

画像上一位半卧在美人榻上的年轻女性面对亚历山大,从她微裸在因为侧卧而向下坠下的红色胸衣的缝隙间,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片雪白的隆起山峦,她的手里轻捻着一株水仙花,看上去似嗅非嗅,而她的眼神则正凝视着前方,似乎正注视着站在画前窥视她胸前美景的亚历山大。

这幅画虽然画的很传神,但倒也并非让亚历山大多么意外,真正让他为之一愕的,是随着一阵脚步一个女人从方厅另一边门里走了出来,她就站在美人榻的前面,然后亚历山大就抬头看看那画,在看看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一时间有种画里的人忽然走下来了的错觉。

考伦坡很得意的看着亚历山大的反应,然后他哈哈的笑起来。

“看看,康妮欧,你应该感到高兴,又一个被你迷住的男人。”考伦坡说着又发出一阵哈哈大笑,他向亚历山大抬抬手“让我给你介绍,这是康妮欧·德·马林达奥,而这位,”说到这考伦坡看向亚历山大“是波吉亚家派来的使者,亚历山大·朱利安特·贡布雷领主。”

听着考伦坡的介绍,女人漂亮的脸上平静安宁,她只是看着亚历山大,就好像她身后的画像上那种表情,无言沉默中带着丝冷漠和距离感。

“您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