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乔苏尔南用略显疑惑的声调问:“请原谅,我能知道贵使所说的贵族议团代表着什么吗,据我所知南方的西西里王国是由阿拉贡国王费迪南二世陛下派驻在西西里的宫相代为统治的,那么请允许我对您所代表的贵族议团的权威表示不解。”

亚历山大点点头,他倒是理解那不勒斯人的这种闭塞,关于西西里发生了什么也许更远的威尼斯甚至热那亚都已经知道,但是对这些刚刚从逃亡中摆脱出来的那不勒斯人来说,他们大概更关心的是如何恢复自己的权力,和如何应付那些刚刚帮他们赶走了法国人,现在正狮子大开口的向他们讨要好处的盟友。

也许即便是在那不勒斯的那些阿拉贡人,都不太清楚同为自己国王领地的西西里发生了什么。

亚历山大于是不得不略微简单的,向这位国王的老师解释西西里发生事情。

虽然尽量保持冷静,可乔苏尔南脸上依旧不时微微发生变化,而且他似乎对亚历山大的话也有些怀疑,当听到亚历山大说在海上遇到变故,只有一个仆人随同自己来到那不勒斯时,这位国王老师的神色已经不那么好看了。

“阁下,很遗憾我不能不对您的话表示应有的怀疑,”乔苏尔南再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亚历山大“我不是说对您的身份怀疑,而是对您所代表的贵族议团的权威有所考虑。”

乔苏尔南似乎尽量想让自己的话听上去不是那么直接,可即便这样亚历山大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很显然,就如乔苏尔南所说,他是在怀疑,只是这个怀疑既对西西里贵族议团,也是对亚历山大本人。

“我可以理解,我会在这里等着,直到您确认这件事,不过我要声明,在国王陛下没有再派来新的宫相之前,贵族议团拥有决策西西里一切事物的至高权力。”

看着敷衍似的应付了几句就告辞离开的乔苏尔南,亚历山大不禁略显失望的摇摇头。

看来那位年轻国王的身边真的是没有什么人才,亚历山大心里琢磨,至少这位乔苏尔南看上去做事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虽然显得很沉稳,可实际却让人觉得没有担当。

这个人还是国王的老师,而国王居然要让自己的老师来见一个他们甚至不确定是不是骗子的人,这让亚历山大更确定那位那不勒斯的费迪南手下,是多么缺少能用得上的人了。

窗外已经是灯火通明,亚历山大躺在床上看着一根根粗木房檩,寻思着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从西西里到那不勒斯,从一个没有身份的希腊逃亡者变成了负有使命的使者,亚历山大并不觉得这些变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仔细想想他依旧是一无所有,甚至还失去了原本宝贵的东西。

看着挂在窗边晾干的外套上那些珍珠,亚历山大心头微微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