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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这眼瞅着日头到头顶上了,恁去喝完水歇一歇,额跟大憨、二娃收完这一垄,咱先吃晌饭,吃完饭再收!”

卫护县七里堡外一望无际的田野中,脖子上搭着一条汗巾的李保弯腰低头,正在用手中锋利的镰刀收割着地里沉甸甸的麦穗,晒得黝黑发亮的臂膊上肌肉虬结,粗糙的大手拢过一片麦穗来,右手斜着向上轻轻一削,一大把麦穗便已割了下来。

这时他的婆姨端着半碗用去年的大麦炒熟后熬制的汤水,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后开口道。

“不急咧!三丫还木送饭食过来,先干一阵再说!”

李保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将一把麦穗撂在地上,直起腰来手握镰刀四下打望一眼,接过婆姨递过来的大碗,仰头咕嘟嘟一气将汤水喝的点滴不剩,口中发出了惬意地呵气声。

两人正说话功夫,李保的女儿三丫挎着一个用棉布盖着的柳条筐由远而近走了过来。

“大、娘、大哥、二哥,吃晌饭了!”

三丫一边用清脆的嗓音高声吆喝着,一边把柳条筐放在了田垄上。

日头直晒下,毫无阴凉处的田野里翻滚着滚烫的热浪,将人们身体里的水分迅速拔走。

“等明年春上,这地里须得种上几棵柳树了,收麦子的时节便能有处地界乘凉了!”

李保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一把满头满脸的汗水,再次四下扫视着自言自语道。

在这个粮食比金子珍贵的年代,他们家开荒时并没舍得在地里种上遮挡日头的植物。

种树虽说夏收歇晌时有个阴凉地,可那就得小半分地不能种庄稼了。

可是现在已经不用再去计较那小半分少收几十斤粮食了,连续三年的丰收下,李保家里的粮仓已经起了三间了。

“是咧是咧!

大,这日头晒得额膀子疼咧!

明年说啥也得种上几棵树,吃完晌饭还能睡上一觉,那可得劲的很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