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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上位的老大祖泽润出言止住了场上对吴三桂的攻击。作为祖大寿最欣赏的长子,他的话还是很有震慑力,可以说在祖家的第二代中,祖泽润是说一不二的人物,祖家这些兄弟们没少被他责罚过。

曾经有一次,老三祖泽洪醉酒之后无故将一名挡了他去路的军户鞭打致死,事后祖泽润亲自给死者家中送去了一百两安葬银子,然后将祖泽洪吊在总兵府的广场上当众抽打,直到祖泽洪求饶了才将他放了下来。

事后祖泽洪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才下床,从那以后便对这个大哥畏惧不已,而祖大寿却是对长子的举动大加赞赏,锦州的军户和士卒对这位少将军也是既敬又畏,祖泽润在锦州的威望也随之大增。

客厅中的气氛随着祖泽润的呵斥迅速冷了下来,本待轮番冲着吴三桂开火的其他人也不敢再出言,屋内一时之间陷入沉寂当中。

“小七,你先前于家父面前所言,朝廷并无清算辽西之意可是当真?皇上真有如此肚量?”

祖泽溥的话打破了屋内安静的氛围,其他人随着他的话音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吴三桂。

“二哥,不管别人如何想、如何说道,小弟终是与辽西一条心,所言也绝非大言欺人。崇祯八年时,四哥也是与我一道入关剿贼,这两年间所见所闻应是不少,对皇上与朝廷应有相当之判。小弟现下也无心再重复此事,但小弟敢断言,朝廷绝不会于辽西大开杀戒,只不过我辽西也很难再如从前那般便是了!”

一直不曾出言的祖宽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吴三桂的判断和结论。

众人对吴三桂的判断将信将疑的同时,心里还是相当的不甘。因为吴三桂的最后一句话意味着,辽西上下无事便向朝廷伸手要钱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以后很可能会时时处处受到刁难和约束,这个结局虽然比被清算要好,但还是令人难以接受。

说话间府上的管家进来禀告祖泽润,酒宴已经摆好,问自家大少爷是否现在开席。

祖泽润点头之后,率先起身出了客厅,向侧院的宴会厅走去,其余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吴三桂和祖泽溥、祖泽盛走在一起,祖宽等人三五成群小声议论着跟在后面。

等到午时已过的时候,酒宴也进行到了一半的时间。席间的气氛从一开始便不算友好,除了同桌的祖泽溥几人以外,不管是一桌还是邻桌的其他人,根本不与吴三桂交流搭话。

坐在另一桌的祖泽洪等人更是刻意大声说笑畅饮,言语间依旧是对吴家的明嘲暗讽,吴三桂忍着越来越大的怒气,强颜欢笑与邻座的祖泽溥、祖泽盛推杯换盏,顺便说一些关内的趣闻。

眼见得时辰差不多了,祖泽润提议除了吴三桂外,其他人同去后院给姑母敬酒,已经有些酒意的众人不管愿不愿意,都是跟在祖泽润身后去了后院。

众人走后,吴三桂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这么多人都是从小和他玩到大的,平时也有过争吵分歧,但基本上没有大的矛盾,没想到今日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虽然这件事上吴家做的不对,但为了自家的前途利益,关键时刻就要做出取舍才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谁还不是自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