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座的诸人中,数他最看不惯吴三桂这等忘恩负义之举,从小养成的永不负主的观念让他对吴家的行为痛恨异常。
在看到吴三桂面带愧疚的神情后,祖可法心头的怒火已经升腾了起来。但碍于亲戚关系,他并未口出粗鲁之言,而是强压怒火开口质问道。
“五哥此话怎讲?吴家何时与外人站到一处了?不管是祖家还是辽西上下,对我吴家来讲皆是亲人一般;小弟今日也曾向大舅表态,将来无论身处何地,祖吴两家始终荣辱与共!再者说来,不管是接家母入关也好,还是总兵之位也罢,此两者并非是表明吴家就要背离辽西!各位兄长贤弟何须认定此为吴家欲脱离锦州之为呢?”
吴三桂心虚归心虚,但却不能容忍被人公然指责自家的背叛之举,面对祖可法的指责,吴三桂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小五,你怕是未看明白,小七哪是为个总兵位子而叛了咱们辽西?你也太小瞧咱那个姑丈了!人家是眼瞅着朝廷已经拿着刀子冲咱们锦州来了,为怕误伤他们吴家,这才赶紧转身跑开!咱那个亲亲姑丈胆子虽小,但却是个滑不留手的人物!这眼光却是没得说啊!高!实在是高!”
身子斜靠在椅背上、两腿大大伸开的祖泽远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第三百三十九章 酒后
“老八,怎么说话呢?还有无上下尊卑之念?有如此在背后编排自家长辈的吗?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老子抽你!”
祖家子弟中的老二祖泽溥出声呵斥道。
他与吴三桂关系最为亲厚,原先在锦州时曾经并肩与建州女真以及蒙古鞑子战斗过数次,对于吴三桂的武勇和机敏也是大为佩服。现在看到自己的堂兄弟一个个都冲着吴三桂而来,若是再无人站出来替他遮掩几句,自家的这些兄弟怕是会更加的过分,于是他便借着祖泽远话中有讥讽吴襄之意站出来替吴三桂出了次头。
祖泽远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吴三桂则是用满是感激的眼神看了祖泽溥一眼。
“我说二哥,人家做都做了,哪有不许说的道理?小八的话说的有错不成?只许人家不仁,就不许咱们说道说道?二哥你可要想清楚,某些人现在已经是朝廷那边的人了,将来若是朝廷真要拿咱们辽西下手,人家指不定给朝廷大军当个急先锋呢!吴总兵可甚是能打,将来若是战阵上遇到,还望吴总兵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哥哥一条小命啊!”
祖大寿的三子祖泽洪冷笑着火上浇油道。他的这番话可谓是诛心之极,这已经不是指责,而是公然将吴家当成了敌手。
“三哥你也忒没骨气,真要有那一日,俺就算脑袋掉了也不会吭一声!说啥也不向叛贼求饶!”
年纪最小的祖泽清站起身来大声嚷道,仿佛现下正在与吴三桂战阵敌对一般。
“行了行了!老九你给我坐安稳了!玩闹也须适可而止!都是自家兄弟,讲那些毫无来由之语作何?今日是为姑母践行之宴,等开宴之后我等还要前去给姑母敬酒。姑母入关之后,我等做晚辈的再与她相见便很难了。某可在这撂下话,敬酒之时,谁要是敢摆脸色给姑母看,事后休怪哥哥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