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离松山只有四十余里,吴三桂快马来回一趟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当他赶回锦州时,只见大队骑兵在城外往来奔驰,城头上也满是披甲执坚的士卒和将领。城门也只敞开一小半,一队正在值哨的士卒正在对出入城门的百姓商人严加盘查。
见此情景的吴三桂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大舅实在是被朝廷吓破胆子了,搞出这么大的阵势来为自己壮胆,其实一点用没有,平白让人抓住话柄。
“那个沈先生真是如此说的?长伯,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你觉得朝廷这次派兵前来,真的不是对付咱们的?”
一直在书房等候吴三桂回返的祖大寿,听完吴三桂转述沈世玉的话后,依然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
“舅父,沈先生是洪督师最信任之人,孩儿与他相知莫逆,他绝不会哄骗与我!孩儿觉得,舅父还是与洪督师见上一面,筹划一下如何攻取义州之事;孩儿认为,我宁锦上下应当服从洪督师调派,全力以赴与客军配合,凭借此役使外界有关我宁锦之谣言不攻自破,以挽回圣上与朝廷之信任!”
吴三桂坦然道。
“大伯,三弟说的极是!咱们与建奴打了几十年的仗,从辽东一路败退到锦州,多少子弟兵死在建奴手里?这可是血海深仇!这回朝廷派了只能打的官军前来,咱们也得让客军看看,锦州军也不是白吃朝廷粮饷的主儿!这回俺就带着手下上阵好了!”
祖宽站起身来大声嚷嚷道。
“混账行子!建奴岂是和流贼那样好对付的?你他娘的别觉着在关内剿贼打了几场胜仗尾巴就翘上了天!打仗就要死人,咱们花费老多银钱供养起来的子弟,死一个就等于是扔掉好多银子!都死没了咱们祖家还依仗甚子?如何谋划此事,你大伯自有主见,你再多嘴老子抽死你!”
祖大乐眉毛一立,指着祖宽的鼻子怒骂道。
祖宽看到自己的老爹发怒,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下来,嘴里却还在小声嘟囔着。
“长伯说洪亨九就要来至锦州,大哥你见还是不见?朝廷大军想拿义州,明摆着是立威来着!你说咱们要不要派人暗中知会一下义州,还让他们早有个防备?”
见祖大寿坐在那里半天不吭声,祖大弼忍不住开口问道。
“二舅,这怕是不妥吧?别忘了咱们还是大明臣子,平日就算与建州有些来往,那也是为利而已。这次可是事关军国大事,这等做法等同于通敌,那可是与帜嬉谎闹镒宕笞铮【烁干魉贾 ?
祖大弼的话让吴三桂十分反感。平常与建州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赚取银钱也就罢了,那也是为了辽西上下许多人的利益的行为,但在这关系到多少人生死的时候居然还以私利为重,那可真就是不知死活了。
你自己想死也别拖累别人!还嫌这么多年银子赚的少不成?要是让朝廷知道临阵交通奴贼,得有多少人给你陪葬!吴三桂心中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