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朝廷的饷银发放已经非常及时,但战场上的缴获归个人所有,这可是一笔很大的外财。
流贼们因为居无定所的缘故,习惯于将抢掠来的金银等贵重物品随身携带,不管是川军还是辽东军,近两年间与流贼数次激战下都是收获不小,这些外财也是维系士气的一个重要因素。
打扫战场搜集来的金银依律会全军平均分配,很少有人私下藏匿。川军基本都是以乡党为主组建的队伍,很多人之间都沾亲带故,没必要为这点小利惹得同村的人耻笑。
在前路川军对流贼发起进攻差不多同一时间,辽东马队到达了距离贼军大营五里之地。
在夜不收将流贼正在整队向竹山进发、尚有数千人还未离开营地的消息传回后,祖宽估摸着川军应该快要将流贼前军拦截住了,现在突击正是时候。于是他将两千余马队分成四队,五百余人一队,从侧翼插进流贼军中连续不断的冲击,透阵而过后直接往南去,稍做喘息之后由南往西再冲一次。
在蔺养成的安排下,罗汝才留在了后队压阵,他则率自己手下作为中军前后呼应。
前面七八里外老回回败阵的消息尚未传回,蔺养成带着部下刚出营门不远,忽然一阵闷雷般的声响从北面不远处传来,随即一道道尘土汇成的烟柱升了起来。
久经战阵的蔺养成蓦然色变,他知道这是大队骑兵冲锋的动静,这时候冲来的只有官军,流贼们没有大股的骑兵。
蔺养成只觉遍体生寒,他来不及细想,猛地一扯缰绳兜转马头,两腿用力一夹马腹,战马冲出人群向南跑去。身子伏低的蔺养成大吼道:“敌袭!往南跑!”
几名亲信见他突然往南逃窜,接着听到他的吼声后立刻调转战马跟着蔺养成向南跑去。
当蔺养成身边的流贼反应过来后,大部分都是下意识的选择了向营地内跑,正好与正在出营的流贼们撞到了一起,流贼们拥挤吵闹乱成了一团。
还没等大部分贼人弄明白出了什么事的时候,隆隆的马蹄声中,大股身穿黑色札甲,斗笠形的铁盔上镶着红色小团簪缨的官军马队突然出现在流贼的视野中,一柄柄的长柄眉间刀闪烁着刺目的寒光。
祖宽手下的马队很少使用三眼铳。因为在颠簸的马背上燃放三眼铳既麻烦命中率又低,还不如使用冷兵器来的爽快。因而他的部下基本都用眉间刀、连枷、长柄铁锤、铁锏之类的的重型兵器,对付基本不着甲的流贼最是好用。
在流贼们绝望惊恐的叫喊声中,官军马队一头扎进了尚未散开的流贼阵中。随着残肢断臂四处乱飞,在一片惨叫哀嚎声中,第一波官军从流贼南面透阵而出,身后是满地的尸体和伤者。
透阵的官军在远处兜了圈子后转向东面的流贼营地,停下马来暂作喘息。
还没等流贼们缓过神来,第二波官军也已杀到,这波官军的目标是已经逃进营门里的流贼。
流贼们犹如岸边沙土堆积的城堡,在官军骑兵如同海浪般的连续冲击下瞬间崩塌,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战场上到处是争相逃命的贼人,祖宽亲领的第四波马队冲过来后才发现,眼前根本没有大群的贼人,流贼基本都已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