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起身拱手道:“大人,卑下这就回营调派兵马护卫大人,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卑职会即刻率兵镇压乱兵!”
陈奇瑜扬声大笑道:“本官曾经统帅千军万马,与数十万计流贼正面交锋过!区区数百名卫所兵还不至于让本官胆寒!郭太,为以防万一,你回营调集一千精兵前往皇陵署附近相机而动,本官只身前往便可!”
陈奇之哪能放心的下,那帮乱兵要是发了性,管你是巡抚还是总督,万一刀枪无眼,伤了自家这位二哥的性命,自己可就成了家族的罪人了。
他急忙劝道:“二哥,使不得啊!还是等郭将军调兵过来,护卫您一同前往才好!”
陈奇瑜大步向衙外行去,边走边沉声道:“照我的吩咐去做!其余不要多言!”
此刻的皇陵署衙大门紧闭,属衙内,陈弘祖、陈其忠的数十名亲兵手持刀枪弓箭,紧张注视着大门处,衙外人头攒动,不断有中卫和皇陵卫的士卒加入李树春等人的队伍中,原先几百人的队伍现在已达上千人,并且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周围还有不少的民众在聚集围观,人声嘈杂,如同赶集一般。
署衙后院的一间厅堂内,杨泽、朱国相、陈弘祖、陈其忠几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祸事,这几个草包俱都束手无策,现在只能盼着乱兵只是讨要说法,而不是真要攻入衙内去了他们的性命。
朱国相看着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嘴里不断嘟囔这什么的杨泽,心里暗暗鄙夷:阉人就是阉人!平日里耀武扬威,在凤阳一地宛如皇上般存在,对谁都颐指气使,连凤阳巡抚你都不去拜见;遇到事胆小如鼠,自己怎么和这样的人厮混一处呢?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杨公公,衙外的乱兵声称上官克扣粮饷,今日前来便是要个说法。为防其铤而走险,依我看,还是二位指挥使大人亲自出面与其商谈为好,您说呢?”
杨泽一听顿觉有理:人家乱兵是冲着你俩来的,咱家不过是池鱼之殃罢了!他立刻开口道:“对对对!朱署正所言有理!这些乱兵都是你俩手下,你二人赶紧出去与乱兵好好商谈,实在不行就拿出些银子来给他们,乱兵只要拿到银子就会乖乖散去!快去快去!”
陈弘祖、陈其忠心下都是暗恼:我们吃空饷,克扣部下得来的银钱,至少一半都落入你的囊中。这会又要我们出去商谈,还要我们拿出银钱来摆平此事,你到是一幅与己无关的样子,哪有如此好事!
陈弘祖苦着脸说道:“公公,小的们这几年没少孝敬您老,这银钱的来路您也知晓!这帮乱兵平日恨我等入骨,我俩要是走出此门去,怕是会被他们生吞活剥啊!公公您就如此狠心,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陈其忠哭丧着脸接道:“公公,您想想,要是我俩死于乱兵,您和朱大人就能平安无事吗?这伙人要是真起了杀心,衙内所有人他们都不会放过啊!”
已经六神无主的杨泽让他俩一唱一和一说,心里顿时没了正主意,只能瘫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一旁的朱国相沉吟一会儿开口道:“我看不如这样:派人到衙外告知乱兵,让其挑选做主者进来商谈条件,然后借机将其斩杀!遣勇悍亲信持其首级出衙,震慑其余士卒!再适当拿出一点银钱补偿其余人等,只要这帮乌合之众群龙无首,那还不是任我等随意操控?”
杨泽闻言大喜,他一下子来了精神,从椅子上蹦起来大叫道:“着哇!朱大人此招甚妙!你二人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