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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恢弘大度,不追问此事,妇翁也似无察觉,我也听之任之,未作深究。”

田信斜眼见夏侯平举剑的姿势略有颤抖,就知他内心很不平静,迎着夏侯平期待目光继续说:“至于告发你的,前后有两人。一个是青华,是定国兄长所言;另一个是阿绫,我与她讨论夏侯家族谱系时,才知你的确出身谯县。”

“耿颌老母、妻儿在魏,以你出身夏侯氏之故,你父为先帝殉死后,必有人照料遗孀孤儿才是。既有大宗照料,你又为何会辞别老母,与叔父夏侯纂追随先帝?”

“故这段时间我留阿绫在身边,就有使你警醒之意,可你却如此执迷不悟,非要闹到这般地步。”

“你以为这场刺杀,就能使我与丞相之间彼此生疑,会断丞相生路,迫使丞相举兵自保?”

夏侯平手臂颤抖幅度越大,迟迟说不出话,嘴唇是张了又张,有千般语言要说,可又说不出口。

田信在等他自己弃剑,而奉车都尉郝昭阔步而来,身后两名宿卫甲兵抬着担架,担架上李慕脖子上缠着绷带,正用一双黑溜溜眼睛打量四周,眼中满是死后余生的侥幸和喜悦。

担架就放到门槛儿处,郝昭拱手:“公上,夏侯平假传军令,诈言末将谋逆,使羽林兵袭我小营。”

等天亮羽林兵察觉不妥后,很大可能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田信眼睛始终盯在夏侯平身上,令夏侯平虽然持剑在他五六步处,却始终不敢动手发起进攻。

可能是想到同样在邺城的母亲,还有留在长安的妻儿,夏侯平神情怆然:“今事不成,非天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