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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一眼黄权,继续说:“今南阳府兵、士人之家多迁徙关中,极大影响秋收,以及年尾征收的口赋、租调。因此,今年税租折钱约在三千万。”

郤揖见状就说:“诸公也知,新钱日益流通,钱价趋于稳定。去年百万钱,与今年百万钱不可同日而语。同理,今年南阳郡府积欠一亿三千四百万,对眼前朝廷财政来说十分沉重,难以负担;若折算到明年、后年,则有贬值之效。”

他看黄权:“此钱又非朝夕间就要凑齐的救命前,拖欠北府三年,以南阳税租分年偿还,也非什么难事。”

黄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此事大将军已有定论,定三千万。并扣除陈公每年上缴朝廷之新币,朝廷只需认领一千二百万。”

尚书台内顿时无语,郤揖看看没有表情的黄权,再看看郭睦、蒋琬,一个个都不带表情。

没人想背负一个沉重的负担,能用人情、面子推掉这笔账,是很划算的。

郤揖眼睛渐渐睁圆,怒气不可遏制:“诸公难道不知开荒之苦?陈公安置府兵,种种开支折算新钱,何止一亿!休说一亿,就是三亿也不够!”

分发的牲畜、工具,前期的口粮供应,入冬前衣装布料的大面积赏赐,还有各种药材,这些可都是钱。

见没人搭话,郤揖又深吸一口气:“我以为,田征北是保守之人,不忍大将军为难,才报了一个一亿三千四百万。大将军、朝廷若觉得田征北好说话,那郤某自会去找大将军理论!”

他的目光下,甘述左右为难,身为兼管朝廷度支的户部尚书,这种开源节流的事情是他必须要做的。

以北府的财力……安置这批南阳迁移的府兵,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前年那么困难,还不是坚持过来了?

两年生聚休养,支持这批府兵开荒、扎根,岂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见甘述不回应自己,郤揖哂笑不已倍感寂寞:“诸公,某家算是看明白了,这江都上上下下,谁不眼馋南阳膏腴之地?公卿百官之家谋求私利,诸公却是在谋朝廷的公利,却无视了南阳府兵开荒之苦!”

说着从椅子上起身,将头上的进贤冠解下,郑重放到了桌子上,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厅外走去。

黄权张口欲劝,可想到一个亿的财政压力,还是选择了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