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官田、公田、军田使用‘佃’,旱田用‘畑’,盐碱略重的地用‘畠’,能引水灌溉的田则是‘沺’……形式主义很强,求生欲望也很强。
田信本人都不习惯,只好在公文、信件里使用新的私印,以陈信自称,以避田字。
而信又是常见的字,所以田信私印的信字的结构不同,是双人旁的‘彳言’,以此免除信字的避讳。如果还有人不长眼要撞这个生僻、专指他本人的字,那就是自寻死路的碰瓷行为。
至于孝先这个字,田信也只是命令宗人府,今后自己这一脉的田氏子弟不能连着使用‘孝先’二字;若是更改姓氏,则不在此列……禁的也只是后代中不许人使用‘田孝先’,不禁其他田氏家族的田孝先。
就避讳来说,蓝田县士民、官吏真的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改掉地名。
不然以后户帖不小心丢了,被水泡了,或被火少了,难免有些不近人情的人跳出来扩大事端。
关平自然听过类似的流言,对这种劳民又无实际意义的事情持负面看法。
一个田字,有什么好避讳的?
难道还要避讳申、甲、由这些字?
关平见罗蒙始终一副谦和神态,虽有一肚子无名火,也无法借故向罗蒙作色。
终究彼此是襄樊战役期间一起出生入死的同僚,更是汉口惨败的经历者,关平压下无名火,露出疲态:“待我送诸葛伯松一程后,再来叨扰,讨一杯水酒。”
“嗯,今夜扫榻相待。”
罗蒙也郑重施礼,目送关平离去,见关平登上最后一截直通七盘岭的轨车,才长舒一口浊气。
赵累、陈雷、詹晏、邓贤这些昔日水军同僚都已不在,除了詹晏守卫夷陵时被吴军阵斩外,余下都战死在汉口。
很多败仗都是想不明白的败仗,仿佛天命一样。
比如汉口惨败,就那么巧合,让吴军乘着夜间东南风强劲时一举纵火取得重大成功;然后就是满宠一把火烧掉吴军屯于巢湖的全部军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