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期三年缴清……按着现在的盈利,以及新钱的不断推广、流通,三年后怎么也能挣个千万钱,甚至更多。
新钱刚出来,与旧钱三兑一,会让新钱有一定程度的增值;等三年后更多的新钱流通,到时候的两枚新钱,大概也就能有现在一枚的实际购买力。
换言之,李严这里的三年分期付款,等于把下金蛋的母鸡借给了对方。
越看,杨仪越觉得心里酸兮兮的。
按着这封李严、廖立拟定的交易书契,夏侯平要在今年、明年、后年的年底分次偿还这一千二百万,却又没有规定每次偿还的具体数额。
甚至这四十万的税款也没有详细标注由谁来支付,恐怕也是李严先拿家资顶上来。
几乎等同于白送……不对,这是很大的一桩买卖,可惜自己没有没钱参与。
杨仪心情越发的复杂,安排属吏负责书写交易过户的证明文书,自己则与李严、廖立到了偏厅用茶。
心中越想越是郁闷,又为李严、自己感到不值:“我等忧虑国家,不想却成江都笑资。实在是可叹,可笑。”
长吁短叹,杨仪以宽袖遮脸擦拭眼角。心情复杂,渐渐把事情看明白了,有些感动的成分:“江都乃天下最繁华之所在,大司农主管商税,本与我无干系。只是处处产业皆使用草木、皮革、丝麻、盐铁,此皆大汉国土所产,平日税收与我少府衙署无关。可这产业交易,涉及国土资源,我少府衙署理应征税。”
商税是大司农府收的,这是国家财政的一部分。
可工坊、田产之类的产业交易,并没有相关的税务征收条例;而江都这里有浓厚的投资、创业环境,也有公卿、勋戚兼并产业的不良风气。
这种不良风气由来已久,谁都想多占点来钱的生意。
这类产业,在勋戚眼里就是钱窝,谁占着就是谁的,历来勋戚之间为争夺这类钱窝引发的争宠、诬陷、械斗等等之类,实属常见之事。
所以杨仪就有一个产业交易必须到少府衙署过户、公证的计划,草拟了相关的征税条例。
如果这个条例施行,那今后谁兼并产业又不缴税,那么就等于一头撞进了兽网笼套里,在少府衙署、廷尉府、御史台的三方绞杀下,除了三恪之外的家族,都将被绞碎,化为朝廷的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