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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左卫营垒,军正杨先披甲侧躺在木板上,静静聆听一波波细雨冲刷的哗啦声音,空气鲜润,甲衣束缚胸腔呼吸略有不畅,这轻微雨声有一种助眠的力量。

他周围营帐里,鹰扬吏士普遍披甲而眠,都睡在悬空半尺的木板上。

许多吏士都是半清醒半昏睡,等待着随时可能下达的进攻命令。

不同北岸照明篝火连成一线,南岸并无多少篝火,稀稀疏疏的。

一处篝火突然犬吠,吏士抬弩瞄向河边,就听低呼声:“鹅鹅鹅。”

声音略有不自信,三声鹅叫也有停顿,显得底气不足。

持弩的什长当即回答:“红掌!”

“清波,拨清波!”

李虎的儿子李慕手脚并用爬着上前,冻得打哆嗦,靠近篝火浑身衣物湿漉漉,脖子上挂着个竹筒取出双手捧起:“可是征北左卫?”

“不是,我等乃鹰扬左卫军士。”

什长探手抓住密封的竹筒,垂头审视李慕:“此物是移交左卫,还是交由我鹰扬左卫?”

李慕已经脱了身上湿漉漉衣服:“皆可,我父乃射猎校尉,昨夜与鹰扬罗将军通信,今夜调防上游。我奉复命渡河向左卫送信,今送至鹰扬军,也不算有差。”

他心有余悸回头看一眼夜色下静谧的灞水河面,险些就被汹涌河水冲走。

收敛情绪,李慕搓搓冻僵的脸,双膝跪下抱拳,姿势说不上好看:“此信关系我巴氐千余家安危,还请上交夏公当面!”

“好,且在此处等候。”

什长说着从腰间四四方方皮盒里取出一枚丸药递出,可能觉得不够,又掏出两枚一起递出:“这是姜糖祛寒丸,你先在此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