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之无用。”
田信用茶勺轻轻搅动茶罐:“汉与魏不同,当年不杀来敏,今年陛下不杀黄元,皆因事端平息,无意追究。”
问题解决了,没必要再杀人、把当初制造问题的人也解决。
想到这一点,田信做笑:“朝廷执政意在平息纠纷事端,而非杀人。这一点非曹魏能比,曹魏人心散乱,曹丕又得国不正,疑神疑鬼,非杀人不能平息事端。”
夏侯尚却是皱眉:“就恐刑法荒驰,助长谋私乱法之徒。不过如此也好,杀吕乂虽能震慑一时,终不能解决根本。存留吕乂,今后若有举动,公上也可从容应对。”
“是呀,此明刀易躲暗箭难防之理。”
田信见一侧奉上果碟的夏侯姐妹离去,只留下一个夏侯玄,也就直说:“我有意劝阻朝廷,使休整三年,积蓄满三年,士民殷实,府库充盈后再兴兵北伐,一战定关陇。”
今年,明年,后年,以三年计较,北伐应该在后年,即彰武五年的秋日雨季之后发动。
夏侯尚沉吟分析,三年后,自己堂弟夏侯儒还能不能留在关中任职。
思索片刻,他回答:“吴质就任雍凉以来,我夏侯氏军中威望日益消减,已大不如前。若待后年秋季,恐难接应。”
田信将烹好的茶汤沏入夏侯尚茶碗,随后给自己沏茶,垂眉看新绿色茶汤:“我以为吴质善用间,或许已有察觉,会设伏应对。今偃旗息鼓,可使令弟专心奉国,以全门户。”
消灭书信证据,停止联系,不给吴质搜罗证据的机会。
端起茶汤浅嗅,田信口吻慎重:“我恐计谋不成,反被吴质所算。待三年后,我以堂堂之阵,足以破灭吴质。”
如果将破敌的希望寄托于夏侯儒临阵反戈,那么消息泄露,汉军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或陷入被动地步。
夏侯儒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努力留在雍凉军团,勤勉奉公。
只要吴质挡不住汉军最初的三板斧攻势,夏侯儒再发动,不求达成致命一击,只求加速平息关陇战场动乱,尽可能保全关陇人力、物力,就是很大的功勋。
夏侯儒这条线由自己负责,现在不能北伐,理应保护好夏侯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