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姿态稳固的人,犹如柱石,不惧洪流。
有关羽孤高冷冽拒人于外的气质,眼眉之间更似赵云,是沉静审度时事的冷峻眼神。
彼此见礼后,田信引着彭羕到客厅屏风后的内厅,这里是书房,有书桌、笔墨、竹简,以及纸张。
纸是勉强能用、大批量制造的草纸,质地接近田信眼中的出殡纸钱。
他拿起一叠草纸说:“竹简自古有之,纸张制造已不可考,技艺日新,取代竹简或早或晚而已。”
彭羕接住他递过去的草纸,稍作观察,回答:“陈公,纸张贵重,恐难取代。”
“我说能,那就能。”
田信取下腰侧别着的折扇递给彭羕:“长史瞧瞧此物。”
“是。”
彭羕放下草纸,双手接住折扇缓缓推开,见是洁白、坚韧的白纸扇,而非练素、白绢装裱:“这纸?已不在左伯纸之下!”
“是,我已能造好纸,只是产出上乘好纸与寻常纸张是一样用在政务,不能售卖获利。因此造草纸以供府衙用度,留上乘好纸拓印粮票、户帖。”
田信说着摆摆手:“此物就赠与长史,闲暇时所做,长史勿怪。”
“岂敢,能得公上所制珍品……下官足以称傲蜀中。”
彭羕掏出手绢郑重其事包住折扇,才改口说:“若是草纸用度于公事,或许能取代竹简。军中所制书册冗杂且多,更应推广草纸。”
心中略有疑惑,不知道田信一来就谈论纸张的用意。
现在益州也有豪强聚集匠人复兴造纸工艺,而天下最大的造纸源头只有两个,一个是田信,另一个是魏国的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