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看不出田信的心思,甚至看不出田信的情绪。
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杀戮之后的激亢,更无右军引发的恼怒。
仿佛一个田间劳作的农夫,正端一碗避暑浆水饮着,打量田地收成。
不像一个将军,更不像参与厮杀的猛士。
也看不出田信对自己的情绪,是亲近,还是疏远?
张飞心里没底,对战场势态不做评估,解释说:“是某为仲翔先生复仇,坏了大计。”
“不,翼德公此言有失偏颇。”
田信又饮两口糖水,指着曹真所在的土山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十万带甲之士?既然不能全歼,与其损伤数万将士,还不如就此围三缺一,给一条活络。”
换一口气,田信挤出笑容:“以一万伤亡换俘斩五万,便是全胜。若不给活路,逼迫曹真殊死反抗,我军或许要用四万伤亡才能全歼其军。”
四万伤亡,撑死能救活一半老兵,余下两万人要么阵亡病死,要么残疾。
魏军殊死搏斗的话,即便全歼,扣除阵亡、残疾,己方又能获得多少可用的俘虏?
全歼曹真的代价有些大,如果一死一伤,边上还有曹休、张郃、孙权这些人。
如果给曹真一条活路,己方打个俘斩五万,正好能消化干净,不会撑着。
张飞有些诧异,想不明白田信正值好斗的年纪,怎可能有这么深沉的耐心。
见田信似乎真的不计较自己急躁进军引发的战局变动,张飞讪讪做笑:“孝先厮杀劳累,不若某督兵上前厮杀,孝先据此高处指挥调度?”
“我还能战,我与翼德公分向杀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