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叡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子,与其他弟弟之间有较大的年龄差……可再过十几年,这就算不得优点。
何况不久前曹叡生母甄夫人口出怨言传入曹丕耳朵里,曹丕不远千里派人去绞死甄夫人……曹叡本人就在邺城,会眼睁睁看着父亲派人杀死母亲,不知道曹叡会不会疯,反正夏侯玄觉得自己可能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现在曹叡本人都有生命危险,谁还敢跟曹叡走动?
过去所谓的友谊,在曹丕的赐死诏书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父亲杀死母亲,所有平日的玩伴远离自己而去,这就是此刻曹叡经历的际遇。
夏侯尚看不起小一辈与曹叡之间的交情,这份交情里面有太多的敷衍、虚假。
稍稍停顿,夏侯尚又说:“武帝杀边让,就再无知己好友;曹丕欲做世子时,就已没了新的至交好友,本以为我为他出生入死,他会视我为肱骨,能爱我所爱。可他终究还是变了,明明知我之所爱,却还是欺我,迫我服从,自以为消除隐患,能让两家欢好。”
“我连自己挚爱人都护不得周全,哪里还有心力护他曹家社稷万全?如今心力尚存,只能为你兄妹三个做考虑,为宗族做打算。”
静静看着儿子,夏侯尚目光平静:“此间事了,只望你找一个两情相悦的妻子,找一些互为手足的好友。不要出仕,做一个真心实意的人,能爱你所爱,也得所爱之爱。”
夏侯玄头垂下:“那母亲该如何是好?”
“她视曹丕、曹真为倚靠,视我为外人,我与她并无言语。她终究是大司马胞妹,若是再嫁,不愁夫婿。”
夏侯尚有些不耐烦,又饮一口酒:“我欲独处片刻。”
夏侯玄目露担忧、祈望之色,只是惹来夏侯尚哼哼嘲笑,夏侯玄只好起身辞别。
两层帷幕之中,夏侯尚右手紧紧压在胸口,目光狠厉呼吸困难而颤抖。
曹丕做下的事情,打碎了自己的一贯追求的爱情、友情,也否定了自己的努力和存在价值。
十几年的友谊,十几年的努力,就那么轻易的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