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我魏之败将,怎有颜面与云长公同席论道?”
张辽断然拒绝,口吻强硬,望着田信背后熊熊燃烧的烈焰,语气渐渐低沉:“我忠谨为国死而无憾,今去见云长公,徒受屈辱而已。以云长公为人,必向我夸耀军容鼎盛,游说汉家气数……我已年高近暮,如快船近岸,焉能调头?”
年龄已高,转投汉军后,又能有什么作为?
如果现在张辽四五十岁的话,恐怕曹丕也不会那么信任,将宛口防线交给张辽来经营。
田信心中思索,之前有关羽背书,能劝降张辽,也能给张辽相对的信任;可张辽年高,拒绝了关羽的好意,还狠狠践踏这份好意。
说到底,张辽也是要面子的人,能选择的话,宁愿站着死,也不愿在老朋友面前卑躬屈膝。
就听张辽说:“听闻青釭、白虹二剑削铁如泥,还请将军斩我苍头,饶恕彼辈。彼辈所无知,在魏为帮凶,在汉乃鹰犬,迁罪无益于事。”
“也好,我为此来,不能空手归。”
田信拔出白虹剑,挥手斩断一侧的魏军旗杆,旗帜倒地被他扯到手里。
张辽仰天望着熊熊烈焰上空的月亮,不由想到了雁门的月亮,当啷一声手中铁戟坠地,他缓步走向浑身血染的田信。
“将军!”
“君侯!”
身后传来呼声,张辽脚步一滞,稍稍停顿后,还是走向田信,仿佛走向虎口的牛羊。
田信提剑在手,望着渐渐走近的张辽:“我可以不向张家复仇,可我不会约束麾下吏士。我也可以纳降大部,但要十抽一,杀死一成降军,以作警告,以此向军中吏士交待。”
听田信不复仇,张辽紧绷的心弦松动。
他微微颔首,只要田信肯放弃,关羽会出手拉一把,不至于让张家绝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