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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忠冲好茶,一共四杯。

田信端起黑陶杯吹着茶汤热气,又浅浅嗅着:“今君侯来此,意欲为何?”

“心中郁闷,想讨一杯茶。”

夏侯尚也端起茶,小小抿一口,细细品味其中滋味:“公上,某爱极了这茶,若是每年能赠十二斤,某愿送公上一件大礼。”

田信抬头看夏侯尚身后列阵的魏国车兵:“若是送我这三万虎贲,休说十二斤茶,我愿为君侯送一座茶庄。”

“有心无力。”

夏侯尚吐出四个字,旁边端茶充当甲士的夏侯玄手一抖,热滚滚茶水洒出烫在食指上,一杯芬芳扑鼻的滚热茶汤落地。

夏侯玄赶紧拱手致歉,头垂着,不敢抬。

田信目光落在夏侯尚脸上:“君侯此言当真?”

“当真。”

夏侯尚右手握拳轻击心口,甲叶沉顿之声接连响彻,七八下之后,夏侯尚才咬牙开口:“甘兴霸之事我亦有所闻,今我痛不欲生,思绪烦乱已不能节制兵马。此系心病,无药可医,所虑只有一子二女。”

甘宁用自己的命,给子孙换了一张登上汉军战舰的船票。

甘述至荆山守墓、归隐,公府征辟五郡争举,这么大的动静已经代表汉朝廷认同了甘述的地位。

等局势稳定一些,甘述入仕,最次也能位在诸卿;活的久一些,能给子孙捞一个三公之后的出身。

“我自幼受武皇帝恩养,宁死在魏土,不能归汉,此我为人臣本分也。”

夏侯尚语气漠然:“今身处高位虽赖乡党姻亲之情,亦少不得我冲锋陷阵之功。曹丕不思我雒阳拥立之功,却因怨妇口角争执,恣意杀我挚爱,视我为无物,此平生大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