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之,我如何不知!”
马超苦恼沮丧,愤懑难平:“如此退兵,我实不甘心!”
“兄长,若归路断绝,我军吏士多系降军出身,你我焉有活路?”
马岱压低声音:“全赖我军连战连捷,军中吏士才倾心尽力。若是困顿受阻前路无望,吏士必怀二心,届时如何是好?”
纵然能带着嫡系骑兵突围跑回荆州,建国以来如此巨大的败仗,足以毁掉一切。
马岱伸出手抓着马超小臂用劲抖了抖:“兄长,你我已非壮年,今何必执念于旧人之事?兄长效力陛下以来,受爵赵公,光耀门楣与汉休戚与共,应知足了。也该为家中新人做长远打算,想来伯父复生,也会如此衡量。”
“是啊,你我已老了。”
马超推开马岱的手,拢了拢背上的羊裘大氅,目光迟钝打量周围,低声嘀咕:“该知足了……可我不甘心。”
儿子、女儿的身影从面前闪过,早年遇害的子女已经模糊记不清楚。
马岱又劝:“兄长乃当世虎将,朝廷岂能长久闲置?”
回应马岱的只是马超的一声喟然长叹。
孙权上表内附的使者绕道彭城,正向曹植、臧霸转达一同匡扶汉室的意愿时,马超主动撤围,向北与田信汇合。
十八日时,北府兵为前队,三十二营新军与愿随汉军迁往南阳的四万户百姓在中,马超断后。
此时的宛口如同当年长坂坡,颍川、陈郡、梁郡、陈留郡早前逃窜来的百姓扶老携幼,如溪流汇聚,终于在宛口汇合为一。
每日主动迁移避难的百姓少则三千,多了五千。
没有选择,百姓会苦苦忍受;如果有选择的话,百姓会用脚来投票。